直到此时,柳白鹭方才确定忘尘只怕是有些疯魔了,有些人习惯把心事埋的深深的,天长日久的就成了心病,有朝一日这心病解开了,达成了,这深深的执念便会让人骤然间失去理智。
有些人也许片刻间便会恢复常态,然而有些人则需要几个时辰,几天,乃至这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柳白鹭不知忘尘此刻是什么情况,然而此时也只有将他远远地骗离京城的好。
齐裴云到现在还没出现,大概是得知了宫中的状况,又估摸着自己这边不会有什么事所以进宫去了,如今齐裴云手中的势力不知掌握了多少,宫中又是什么情况,不过若是可以将这个绝顶高手调开,那么齐裴云所要面临的压力定然要小上不少。
这般想着,柳白鹭便顺着忘尘的话温声细语的答应了下来:“好呀,我跟你走,我们们现在去哪儿?”
“自然是出城了,我已经备好了船,就在港口停着,不出半日我们就可以入海,接着就南下,青儿,”忘尘直勾勾的盯着柳白鹭,迷离的眼神有着一时的清明,那嘴角甜蜜的笑意便带了几分狰狞:“你可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为了什么吗?我被人给发现了,所以逃走了,你们柳家的方向真真是好,从那里进宫极为方便,所以我就顺势住了下来,傻孩子,哪儿有人养伤要养几年的?”
忘尘的骤然清醒让柳白鹭冷汗直冒,两人距离这样近,她不敢有半分别的表情,只能努力让自己保持迷茫的状态看着他,果然,不过一会儿,忘尘又迷失了本性,他伸手将柳白鹭耳边的发丝拂到耳后,温柔低语:“青儿,我的青儿,你终于肯跟我走了吗?你知道我等你这些话等了多久吗?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忘尘搂紧了柳白鹭纤细的腰肢,脚步一转,足尖在地上轻点飞身而起,越过几个屋脊之后落在一匹黑色骏马的马背之上,他搂着柳白鹭轻喝一声拍马而去。
柳白鹭伏低了身子,不时转头看一眼忘尘,然而只要一回头就会对上忘尘那双痴恋的眸子,她回过头去,盯着那黝黑随风飘扬的鬃毛蹙眉,他怎么会把自己错认成先皇后的?
哦,对了,是自己这双眼。
太子就有一双桃花眼,皇后自己也见过几次,然而都是远远见过几次,不及近距离接触过两三次的太子印象深刻,不过她却是记的有人说过先皇后便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柳白鹭偷偷攥紧了拳头,眼看着京城繁华的街道随着骏马的奔驰而逐渐纷乱起来,之后便是手持刀剑的兵丁,侍卫,乃至混在其中的金甲卫在街上奔跑来去。
这样一匹骏马在这样的时刻在城中奔驰而过,引起了士兵的注意,有人探出兵器呵斥拦阻,却被那陡然而出的银色剑芒割破了喉咙,鲜血飞溅之中,那两人一骑飞快的往城门那边驰去。
中途接到消息而改了方向的齐裴云与张庭,时策,武曾,五皇子几人站在神曲门前,看着宫门上弯弓搭箭臂缠红巾的反贼。
如今能抽调的人已然都抽调了过来,然而四个城门他们也只堪堪围住了两处,齐裴云看着后方不远处在装填所谓汽油的人,问五皇子:“可是管用?”
“霜儿给我示范过,不填铁片就已经很是厉害了。”五皇子点头,时间紧迫,他也不过调集过来几辆小型投石车,毕竟现在京城的城门还没被人控制,然而在城外却已然有数万大军枕戈以待。
齐裴云点点头,看着神曲门问道:“可还要等?”
五皇子一咬牙,道:“我不等了!纵然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被那个人杀了!”
齐裴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张庭,见对方点头,方才伸出一只手来从半空中狠狠划落。
“杀!”
一千金甲卫,四千或侍卫或街头混混或九皇子的私兵齐声而出,随之而飞起的是呼呼燃着烈火的数十只小酒瓶子,瓶子有些落在城墙之上,有些在半空中便轰然爆开,里面包裹的铁片顺着爆炸之势瞬间爆裂开来,虽然不及炮弹的威力,然而却也足够城墙上诸人喝一壶了。
车马辚辚声在喊杀声之中传来,齐裴云转头看去,却是京卫营的士兵们,这些人素日里驻扎在城外,没有是指挥使司的命令是不会出营半步的,之前他们便想调用,然而即便五皇子出动却没能调动一兵一卒。
一身粗布麻衣的周卫青率众而出,对着五皇子行礼之后让麾下京卫营的士兵们迅速加入战斗,方才对齐裴云道:“对不住,我没照顾好白鹭。”
“她怎么了?”齐裴云乍一听之下心头便跳的厉害。
周卫青道:“想来张庭张兄弟已经跟你说了,杀了康以邦的人便是忘尘,如今忘尘杀了我母亲妻子掳了白鹭去了,我看那忘尘神智有些不正常。”
齐裴云捏紧了拳头,胸中慌乱之气难以纾解,然而如今不是离开的时候,他随手抢过一柄剑大喝一声运起轻功接着飞起的酒瓶三步踏至城墙之上,剑光起落之间,人头断肢飞溅而起。
京城郊外。
宫中的剧变似是没有影响到这里,运河之上船只穿梭往来,码头之上更是繁忙如织。
忘尘搂着柳白鹭跃下马儿,大步往码头上走,走了几步他皱眉摇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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