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搬到这两间茅草房里面来居住的,据他的母亲秀说,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就爱闹爱哭,无论怎么哄也哄不下来,后来肖华就把他背去找了一个姓毛的远近闻名的密码婆看,说是要给他找一个属狗的干爹,而且还要干爹家里的一个吃饭的新碗,一双新筷子和一碗白米,他们找来找去正好相中了国,大概肖华也应该知道国曾经拜祭给他们寨子里面的马家当干儿子过,所以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就找到了国,肖华的这个儿子自然也成了国一生当中收了好几个干儿子和干女儿当中的第一个。
他们原本是回来多计划生育的,等到斌对他们家的所有的人都有印象的时候,他的三女儿已经在那两间茅草房里面出生,大概因为他们是干亲家的缘故,肖华经常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女到国的房子里面找他们的三个儿子玩,秀也经常会带着斌他们三兄弟到他们家里面去玩,周家冲里面常年有水,秀经常要他的干亲家母照看着他们三兄弟,坚决杜绝他们到水边去玩,她的亲家母不但不让他们三兄弟到水边去玩,而且他的两个已经回到出去玩了的大女儿和儿子,她也千叮嘱,万嘱咐不让他们到水边去玩。
肖华从一开始在这个寨子当中生存起来就比较困难,肖林的与父亲在解放之前虽然占据着这家冲里面的一大片土地,但是解放之后基本上都按照名额分给了寨子里的人,肖华是后来才来这个曾经生养他的继父的寨子里面居住的,所以他不可能拥有一分正式的耕地。为此,他只能够在他的两间苞谷杆房对面的被当地人统称为尖山的半山腰上去开垦荒地。
但是在那个年代里,能够开垦更重的好地方几乎早已经被别人开垦了去,剩下的能够供他们开垦的地方前后就只有一两亩左右左右的荒地,最后他们勉强在这块土地上耕种了些苞谷,但是肖华的妻子几乎是接二连三的怀孕着,他前后根本就剩不了多少力气再有下着一座山坡,又爬上了几乎比他们的房子座落得这座山坡还要高的山坡上去耕种。
肖华自己却又无法长时间的去帮助他的妻子耕种那一两亩土地,土地里面生产的粮食几乎都是以一个春秋为周期的,必须春天种下,秋天有了收成之后才会拥有粮食,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们的家里面哪来那么多从春天生活到秋天的粮食,他们的家里面几乎连生活半个月的粮食也没有。为此,肖华不得步放弃土地里面的劳动力耕种,他每一天一个人独自往返于县城和家之间,一样他的体力能够挣够养活他一家人的足够的粮食。
不仅如此,肖华还有一套用大竹子做蒸笼的手艺,他不仅需要长时间的坚持到外面去找他们家能够在寨子里面生存下去的最基本的物质条件,还要抽出一些时间,拿出一点他能够赚到不影响他们一家人一天的生活的钱去购买一些能够做蒸笼的竹子,竹子买回来之后,他就抽出时间尽可能的把蒸笼做出来,即便是有时候他会选择在晚上的时候做蒸笼,他也不敢使用一盏煤油灯个体他们的整个家庭来说,没有依然是非常珍贵的,一年当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里他们俩都吃不上粮食,他哪里舍得花更多的钱来给家里面买煤油点灯。
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在晚上的火堆旁边将蒸笼赶做出来,一方面是火可以帮他照亮,另一方面则是他在做蒸笼的时候,无论是把应该直的竹子扳直,还是将应该弯的竹子扳弯,很多的地方他都需要用火来将竹子烤过,而后把能够慢慢地将竹子扮成他想要做成的形状,他必须小心了之后又小心,否则以前对他来说非常尊贵的竹子就会被他损坏掉,这不仅是损害他的时间的问题,而且会浪费掉他本来可以用来给他的几个孩子买零食吃或者直接用于补贴他的家庭开支,让他的孩子能够吃得饱一些的粮食钱。
后来在斌懂事之后,肖华的大女儿个她的那个只比他小一岁左右的的干弟弟经常在他们面前炫耀他们的父亲会做蒸笼的事情,他虽然见过蒸笼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蒸笼是怎样做成的,他非常想看一次他这个干弟弟的父亲是怎样将转蒸笼给做出来的,但是他从头到尾唯一看到他做过的一次蒸笼,就是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该做的都做好了之后,只剩下了给每一层蒸笼的口子镶上内圈的这一道工序。
这是一道相对于做蒸笼来说非常简单的工序,肖华取来了他事先已经花成了两半的竹子,用一把手柄比他的手臂都还要长,却只有小手指一般大小的镰刀将竹子内侧的竹纤维斜着割断,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竹子扮直,而后再将竹子面部朝内扮弯,直到做蒸笼内口为止,之后再把已经掰弯了的竹子镶嵌在蒸笼楼的内侧,接头处刚好原丝合缝,蒸笼五年之后,肖华的妻子就与他将蒸笼背到县城里面去买,买了之后再将钱换成面条和其他粮食。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的缘故,他们的那一亩多土地里面种得苞谷,一方面是没有忍特别认真的去照管和努力经营,另一方面时他们根本就没有钱购买能够肥地的肥料,里面种植下来,他们家土地里面种植起来的苞谷的杆就只有小手指那么一颗,苞谷杆上能够背得苞谷的包更是比平常的苞谷包要小上三分之二。第三方面是他们家土地里面种植的粮食大多都等不到成熟之后收取。他们每一年种植的苞谷基本上只要一胀米,就被已经饿得慌了的他们的这家人给迫不及待的掰回来找不顾一切的饱饱的吃上一顿,一顿没吃够他们又去接着掰第二回,而且基本上都是先选土地里面最大的拿回家之后撕了壳放到清水里面煮了之后就吃,他们就这么吃着,等到土地了面的苞谷籽粒终于整成熟了之后,终于可以当作粮食来收成之后,他们家的土地里面种植的苞谷几乎都被他们完全掰干净了,等到他们再到土地当中去收成自己一年的劳动成果的时候,就只能像去搜人家收掉的玉米棒一样,从自己家的土地里的苞谷杆上东一个西一个的搜剩下的只有拇指那么大小的苞谷个,即便已经把自己家里面的所有的剩下的苞谷全都收干净了之后,最终剩下的连一小背篼都不够装。去壳之后,几乎全都是食指那么大小的苞谷核,核上面敷着几颗零星可见的苞谷籽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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