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时候出现的?”陆年年压低声音问了句。
江慕白说:“五分钟前。”
陆年年没忍住,又踮脚看了几眼。
三教楼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宛如大型应届生招聘现场,她头皮发麻地问:“难道游戏里的人机不会杀人机吗?如果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他们碰见了难道不会动手吗?”
夏源说:“人机都是制造出来被真玩家杀的。这是丧尸版的绝地求生,根据游戏的设定和规则,它们也惧怕毒圈,对了,毒圈已经开始缩了,但缩得很慢,半个小时前刚过了图书馆的四分之一。我有个猜测。”
他顿了下,面色凝重。
陆年年问:“什么猜测?”
夏源说:“规则是相对的,譬如真绝地求生游戏里,普通玩家是不会跟其他非组队成员合作,但这个游戏空间里我们会,那是不是表明人机丧尸也会合作?一局一百人,除掉已知成盒的真玩家和人机丧尸,我们现在就是九比八十五的比例。”
四舍五入,几乎等于要一打十。
人机虽迟钝,但是十个动作迟钝的丧尸逮着一个人打,真玩家的胜算太小。
陆年年去摸了下登山包的里菜刀。
……毫无感应。
再摸了下半截扫帚。
……疑似抖了下。
她换了个方式,左手菜刀,右手扫帚,完全没有之前砍丧尸如杀鸡的爽利感应,反而是无比真切地感受到类似“不要送死”“不要作死”“我害怕”“打不过”“我只是个辣鸡扫把”“我只是把菜鸡菜刀”的求饶。
陆年年放弃了,一抬头却见江慕白幽幽地看着她。
陆年年如临大敌。
“想都别想,江先生你的思想很危险,它们人多,近战毫无战术可言,给我一万个平底锅我都打不过它们!”
江慕白:“我不是这样禽兽的人。”
陆年年呵呵一声。
白天是谁让一个弱小又无助的女孩去打丧尸的?
江慕白低笑一声,又说:“我有分寸,你别把我想得太坏,”一顿,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喊她:“陆年年。”
“干嘛?”
“我向你保证,一定让你安全活到最后。”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仿佛此时此刻不是身处危机重重的游戏空间,而是在神明面前,用虔诚的内心说出最真诚的誓言。他这般模样让年年诧异了下,但旋即她又扯唇笑了下:“不,我不需你的保证,我们是队友,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没有你,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似是想到什么,她哼了声,说:“再说了,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她扭头问夏源:“它们不懂得进来吗?”
夏源说:“游戏里的人机不进屋,只会围着房子跑,但这里的丧尸人机不好说,虽然游戏规则参考绝地求生,但是第二条的补充是一切游戏解释权归主神所有,”他微微拧眉,透露出几分苦恼:“我原本认为这个游戏空间里的主要规则是严格遵循绝地求生的,其他小设定由主神做了更改。人机不进屋的设定从目前看来,是遵循了的,但你们中午在食堂碰到的丧尸以及魏蒙在厕所碰见的丧尸都违背了这个设定,所以矛盾就产生了,”他思考了下,又说:“或者说你们俩和魏蒙做了什么,继而触发了丧尸人机进屋的设定。”
江慕白说:“也有可能是人为。”
陆年年问:“什么意思?”
江慕白说:“有人不想我们活,提前把人机丧尸引进来,你别忘了,绝地求生这个游戏获得胜利的条件是活到最后,能赢的人只有一组,又或许主神更严苛,只允许一个人。在这里,大家都是竞争关系,提前铲除部分人只会有利无害。”
陆年年瞬间就想到了许玫和徐哥这一组。
没有人知道许玫和徐哥在哪里下车,究竟什么时候来三教楼也不知道,而且在厕所时就只剩他们不在场,如果真是人为,他们的可能性无疑是最高的。
想到这儿,陆年年心情的愈发沉重。
现在的境况是前有虎后有狼,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被困在这栋教学楼里,走不了。唯一可以逃跑的可能性是在毒圈逼近时,丧尸逃离之际他们再冲出这栋教学楼,往安全区域跑去。
陆年年虽然没玩过这个游戏,但是也知道绝地求生里毒圈的毒性是随着范围的缩小而变浓,尤其是到最后的毒性,不用几秒就能死亡
。
而且还有个很严峻的问题——
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对付毒圈的医疗物品,唯一一瓶止痛药还不见了。
陆年年乐观地说:“没事,在毒圈缩过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想对策,再说了万一我们这里是天命圈的吧,外面的丧尸人机我们都不需要解决了,直接被毒死了。”
绝地求生里的毒圈缩起来是没有规律可言的,而天命圈指的是在玩家一个地方不动,从一开始第一个圈到最后一个圈都玩家都在安全区,安全圈一直往玩家这里刷,往往这样的玩家会被称为天选之子。
然而,他们还没见证天命圈的到来就出现了一个意外。
“……痛。”
“……好难受。”
“夏源,我呼吸不过来……”
魏蒙忽然痛苦地□□起来。
夏源一个箭步冲到魏蒙身边,打开了照明手电筒,赫然发现魏蒙脖子上的三道血痕不知何时起竟开始化脓了,周边还冒出一小粒一小粒的血疙瘩。他的脸色差得惊人,唇色微微泛着一层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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