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晨曦时分, 清幽别院内,被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
“快放我出去!”
“不可能!”
屋内,沈棠和曲云流怒目而视,一坐一站, 各不相让。
“绑着我算什么正人君子,有本事解开我,我们打一场。”沈棠坐在床上,被捆仙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曲云流坐在不远处,把酒壶往桌上一拍,“没大没小的混账小子, 你给我老实待着!”
那绳索越捆越紧, 沈棠几番挣扎无果, 只得服软。
“师父您给我解开吧, 我这次绝对不跑。”
曲云流冷笑,“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 想偷偷跑出去, 你想都别想。”
沈棠晓之以情, 动之以理,“师父,我这也是为您好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圣巫族是什么地方, 您让谢景离那小子独自前去, 他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您还能赔万剑宗一个宗主不成?”
“那小宗主可没这么弱,不至于连个圣巫族都应付不来。”曲云流道,“谢禹那小子,也算是生了个好儿子。”
谢禹便是万剑宗的前任宗主。他在曲云流这里,都只能勉强算个后辈,可见曲云流在修真界辈分之高。
“可您也不想想他去的那是什么地方。且不说琼灵谷从未有外人进去过,就说那南烛夫人……”沈棠毫不留情道,“要让您独自前去琼灵谷,您怕是要吓得躲到天涯海角去吧。”
曲云流清了清嗓子,“怎么说话的,欠教训!为师是怎么教你的,尊师重道,别整天没大没小的。”
“哪有你这样教人的,你——”
沈棠说着突然没了声音,像是感觉到什么,他一瞬间僵在原地。而在他面前的曲云流,同样僵住了。
“遭了遭了,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快把我放开!”沈棠如临大敌,慌乱地在床上挣扎起来。
“不行不行,放开你我不就惨了么。为师先走了,徒儿你顶上!”
曲云流掐了个法诀消失在屋内。
“有你这么没义气的么!”沈棠这边还在骂骂咧咧,转头就看见房门被推开,一个翩翩身影踏了进来。沈棠眼前一亮,“景离景离,你快过来救救我,快点。”
谢景离惊道,连忙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曲云流前辈呢?”
他走到沈棠面前,将他拉起来。
“你别管了,快把我解开,不然就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沈棠话未说完,另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南烛夫人悠悠走进门,一身玄色长裙勾勒得身形曼妙多姿,却不显柔弱。反倒在举手投足间,带出几分威严厉色。
她抬眸,“不能解,绑着吧。”
“这……”
谢景离迟疑一下,南烛夫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她的目光落在沈棠身上,停顿许久,眉目淡淡看不出多少情绪。
过了片刻,她开口,“见到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沈棠眼眸闪动一下,怏怏开口,“娘……”
谢景离这才有时间认真打量这两人。细看之下,沈棠与南烛夫人长得并不十分相像,面对面看见更是能看出差别。但唯独,两人那双眼睛是极为相似,而谢景离正是因为这双与沈棠相似到了极致的眼睛,方才确定了他二人的关系。
原来,沈棠不仅仅是圣巫族之人,更是圣巫族族长之子。
谢景离还在这边胡思乱想着,沈棠已经不乐意道,“娘您快把我放开,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看这样挺好。若非如此,我又见不到你了,不是么?”南烛淡淡道。
沈棠垂眸不答,谢景离也不敢开口,只得老实地站在一边。
南烛环视一周,问,“曲云流那混账呢?”
沈棠答,“那混账早跑了,娘您还不快去追?”
南烛不紧不慢,在屋内寻了个地方坐下,“急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不要他这流云坞了不成。”
“这流云坞算什么,曲师父出了名的没骨气,您就是将他这流云坞夷为平地,我猜他也不会现身。不妨您现在就去试试,我看他那后院池子里的莲花开得不错,您……”
“你要再废话,我就给你下禁语咒了。”
沈棠瞬间禁了声。
南烛满意地点点头,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细细品起来。
话不能说了,沈棠也不愿就这么呆坐着。他侧身躺倒在床上,来回翻滚两圈,摇得床榻咯吱作响。就连谢景离都被他吵得有些心烦意乱,看那南烛夫人,倒是一副淡定沉稳的模样,将沈棠的行为置若罔闻。
沈棠无声挣扎片刻,终于也觉得没劲。可叹他如今被捆得结结实实,束缚过久的手腕也开始有些发麻。
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沈棠眼珠转了转,立即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谢景离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沈棠脸色煞白,“我、我难受……”
“难道是蛊毒又发作了?”谢景离当即就想替他解开绳索,可又顾忌南烛夫人还在一旁,只得耐下心道,“南烛前辈,沈棠如今还身中剧毒,您要想罚他,不妨等他的毒解开之后……”
“景离你别替我说话……我活该受罚的……”沈棠浑身微微发颤,气若游丝。
“前辈!”
南烛见此,也微微皱了眉。她抬手一挥便将沈棠身上的绳索解开,沈棠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无力地倒在床榻上,眼眸微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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