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到了蓬山, 舒觉干脆在云梯宫接受天敕,省得来回跑。
接受天敕之前,她见到了舒荣。
“恩幸姐姐是庆的新王?”舒荣一脸不能接受的表情,“太狡猾了, 姐姐明明说过不来升山,你说你到黄海是为了捉驺虞!你现在这样又是怎么回事啊?!”
跟在舒觉身边的景麒对王以外的人都十分孤傲,冷声道:“无礼的人,在主上面前为何不低头, 还大声喧哗?”
纵然心有不甘,景麒的斥责和女仙们不满的视线逼迫下, 舒荣仍咬唇跪伏:“主上, 台甫。”
被舒荣这么责问,舒觉心里其实比她更不是滋味。要说舒觉最不想去的地方无疑是蓬山,最不想见的动物肯定就是麒麟, 最讨厌的东西绝对是公文和责任!
鬼知道麒麟对王气的感应如此敏锐,特地跑到椒图的洞穴中去找她, 早知如此, 她连黄海都不会来的!所以说命运女神是变态啊!想要的人,偏偏没一个得到天启, 不想要的人, 缩在角落都能被挖出来,对当选者和落选者而言, 皆为悲剧!
“罢了。”舒觉轻叹一声, 转身离开。她不是为了看舒荣不甘的模样而来, 只是过来让舒荣转告父母,她会直接住到金波宫,不再回家去,如此而已。
不过,看舒荣现在的模样,料想也不会转达,果然还是等到了金波宫之后另外派人去告知那对老父母比较稳妥。
舒觉知道爹娘更关心舒荣,可对她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事实上是她占据了他们孩子的躯体,使他们不能从孩子身上获得亲情,所以舒觉只能从生活的物质和礼节方面尽量补偿舒家的人,前提是不和她的意愿起冲突,既然舒荣不乐意见她,她自然不会再放下身段自讨没趣。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舒觉放到一边去了,进住金波宫后,舒觉立即开始着手国家的改革。
当年涅柔斯是将一片繁荣富足的海界交到安菲特里忒手上,为她留下忠诚能干的臣民班底,安菲特里忒所要做的就是在维持现有状况的基础上,令海界更加繁荣而已。
然而,失去王近三十年的庆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国民也大量流失,不是死了,就是在富强稳定的雁国避难,舒觉除了景麒,在金波宫内一个亲信都没有。
下了早朝,舒觉望着下的云海,少不得在心中例行一吼:老娘为毛要答应当王?这是为毛?!为毛啊?!!
话说老娘在舒家住得好好的,就算没有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爱好,至少也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可住进金波宫后呢?天边云才蒙蒙亮,太阳还没冒头,老娘就要爬起床来陪一群居心叵测的臣下斗心眼!
虽然当年在海界办公的时候也经常起早贪黑,但臣民的忠诚度不用怀疑,海神对海洋生物具有绝对的统治权,颁布的律令可以得到完好的实施,臣下绝无胆敢阳奉阴违。
换看尧天的官员,哪个都想保留自己的小天地,上一任达王固然是治国三百年的贤王,可他终究是失道而死,只留下一群腐败的官吏和残破的国家,他们让舒觉彻底见识了人能贪婪到什么程度,那群贪官污吏单顾着自己花天酒地,国家的现状完全视而不见!一群蛀虫,他们怎么还不死啊,活着是在吃老娘的国库!!
尽管舒觉恨不得马上把人拍死,但她是女王不是土匪,气质不能丢,表面上还是端出她习惯的高贵仪态,不着痕迹地用眼神把一群蛀虫杀了个遍。
别以为就你们会做小动作,跟老娘玩阴谋,咱们就看谁更阴狠歹毒,等着受死吧!用云姬能把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可惜太显眼,椒图强大的气息一下就会被麒麟发现,还是用帝柳好了。
舒觉遣退服侍的女官,从影子里叫出帝柳:“去,跟上冢宰,悄悄把你的羽毛浸到他要喝的酒里,小心点,别让我的台甫发现。”冢宰非常好酒,每天回家必要饮上几杯,让帝柳去整治他再好不过。
帝柳是鸩,比鹰大的一种毒鸟,羽毛紫黑色,长长的脖子,赤色的喙,脖子上有一圈发光的羽毛。作为妖魔来说,它的力量并不强,可是它生性凶猛,能够在黄海中占一席之地自有它的优势,那就是毒!
鸩鸟筑巢的毒栗子树下数十步内寸草不生,因为鸩鸟落下的羽屑和污垢能使许多作物枯死,鸩鸟栖息的树丛周围的石头都有暗黑色的斑点或细微裂痕,唯有毒栗子树不怕鸩毒,鸩鸟也以毒栗子、毒蛇等毒物为美食,毒性渗透到鸩鸟体内的各个器官,不仅肌肉、内脏有毒,连喙、羽毛和粪便都有毒。
将鸩鸟的羽毛在酒中拂过,酒的色香味不变,然酒中已有剧毒,喝下它顷刻间便会五脏俱溃,神经麻木,无痛而死。
即便是在白天,帝柳眼眸中所充斥的血红色泽依然让人不寒而悚,它悄声无息地没入影子中,离开了金波宫。
鸩的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能解救。舒觉能够捉到鸩,完全是凭海仙女对毒的抗拒,本身人鱼的血肉也是无解剧毒,能以毒攻毒地中和其他毒素,舒觉身体虽是人,但经过多年来自意识的同化,多少带上了一点人鱼的毒素,对她来说,鸩和普通的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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