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褚清辉,沉默不语,走过来问道:“怎么?”
褚清辉摇摇头,“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太子道:“行云做东,请我们去云海楼吃午饭。”
顾行云也含笑温声道:“不知二公子肯不肯赏脸?”
褚清辉挑了挑眉头,“自然要一起去。”
除了他们以外,这一桌人都去了。
吃过午饭,褚清辉跟褚恒打道回宫。边上没有外人,褚清辉才问道:“哥哥,方才在墨香楼,我看见武教师傅拿着冥纸和白蜡烛出了城,你可知他去祭拜谁?”
褚恒拧起眉头想了想,语气有些沉重,“若我没记错,数年前的今日,西南一役,先生的一位师兄弟不幸英年早逝。”
褚清辉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回到宫内,还未换下衣裳,褚恂听说她回来了,立刻跑来,围着她叽叽喳喳转,一个劲的问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褚清辉用自己带回来的小食,好歹读了他的嘴。
她换下一身男子装束,去栖凤宫找皇后,却被宫人告知,帝后此时都在殿里。
她轻手轻脚的入内,见父皇坐在桌案后批奏折。母后则在他边上不远处,拿着一本书翻看,两人虽不言不语,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无形中却自有一股默契。
皇后见她回来,招招手,“过来母后这里。”
褚清辉给帝后行礼。
皇后把褚清辉上下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不妥,才安下心,笑道:“今日在外可有什么收获?”
褚清辉笑眯眯道:“吃了许多好吃的,见了许多人,看他们做了好多诗。”
皇后摇摇头,笑道:“一句话都离不开吃的。”她看了皇帝一眼,不想打扰他,起身牵着褚清辉的手住了内殿。
挥退伺候的人,皇后又问:“今日见到的那些人里,可有一两个叫你印象深刻的?”
褚清辉知道母后要问什么,如实说道:“顾行云的文采确实不错,在同龄人中很是出挑。”
皇后听她这语气,肯定地问道:“可你却还是不喜欢他,对不对?”
褚清辉困惑的皱起眉头,“母后,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我觉得顾行云挺不错,如果他愿意做驸马,那我一定会努力学着喜欢他。”
皇后摸着她的发髻,叹道:“不喜欢他就算了,你身为大衍朝唯一的公主,总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褚清辉却执拗地摇摇头,“但我总是需要找个人嫁了的。”
不仅仅是为了皇后所说,以后不必孤单一人。她也不想父皇为难,身为公主,若到了年纪还不出嫁,就算大臣们不敢说什么,恐怕皇族面上也无光。
她这些日子看下来,顾行云确实比别人出色,今日的表现更是如此。若定要找人嫁了,他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褚清辉苦恼道:“母后,有没有办法知道,顾行云想不想做驸马呢?”
“顾行云想不想不要紧,只要暖暖想他做驸马,他就得做。”皇帝忽然进来,插了一句嘴。
“父皇,”褚清辉仰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坚定,“父皇,要他自己同意才行,谁也不能逼他,就像谁也不能逼我一样。他如果不想当驸马,那我就再换一个愿意当的,他如果想当,我就努力让自己喜欢他。”
皇帝与他对视,半晌后妥协道:“傻丫头。”
褚清辉满意的笑了笑。
她走后,皇后轻声问皇帝:“此事就这样定下了?顾家那边,需不需要我去探探口风?”
皇帝道:“方才的话,不过是哄暖暖的,我的公主看上顾行云,是顾家的荣幸,难道有他们矜持拿乔的余地?”
“你啊。”皇后上前,轻轻理了理皇帝的衣领,道:“咱们眼下是要跟顾家结儿女亲家,可不是结仇的。这种时候,暖暖倒比你懂事,她说的不错,是得要跟你请我愿才行,不然,若顾家小公子心中有不甘愿的地方,日后他跟暖暖成亲,受委屈的还不是暖暖。”
皇帝冷下脸,道:“再借顾家十个胆子,谅他们也不敢让我的公主受委屈。”
皇后拍了他一下,没好气道:“怎么与你就说不通呢?感情的事,难道是能逼迫的?罢了,这事你别再管,我心里有分寸,交给我就好。”
皇帝别别扭扭地捏着皇后的手,搂过她的腰,还觉得有点委屈。他娇养了十几年的小公主,如今一朝要被一个野小子拐走,他身为父亲,难道还不能不高兴了?
皇后见状,只得安慰道:“暖暖虽然决定是顾行云,但在我看来,这事还需要商榷,不急着定论。”
皇帝这才高兴了些。
褚清辉既然暂时定下顾行云,便不再观察别人,每日去含章殿送食盒,也只送了就走,并不停留。
皇后则在召见命妇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一般,夸了顾家小公子几句。
虽然她很快提起别的,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皇后的心思。
顾夫人的欣喜自不必说,别的人有羡慕有嫉妒,最后也只能暗叹一句,谁让自家的孩子不如别人!
但若说顾行云与公主的亲事就此定下,那还早得很,如今不过是皇后对顾家小公子有几分满意罢了,丈母娘看女婿,不一定就是认准了这一个。
不过,京城中还是有了些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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