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很奇怪。
可又不奇怪。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一年。
他已然忘了自己身在梦中书界。
继而他除了每日喝粥以外,也尽心尽力的教习学生,把每一位学生都视若己出。
和周围的街坊也很熟悉。
偶尔他所住的小院漏雨,街坊也会伸手帮忙。
街坊有事。
他哪怕教习一天书很累,身体也很疲倦,但也会不辞辛苦的伸出援手。
直到这一年末。
私塾的院长找到他,让他去送一封信。
陈书生才放下了教习的事情,准备出县一趟。
可等他步行出了县,来到了泠城的必经官道,却发现前方有五条岔道。
好像每一条都同往泠城。
按照以往,应该只有一条路才是。
但陈书生也没有觉得奇怪,就循着第一条的道路走。
只是走着走着,他却看到不远处的路旁,有一只膝盖高的鹿妖,和一位九尺高的壮汉。
壮汉正一边吃着淮县的小笼包子,一边说着妖族修炼之法,让小鹿妖心生向往。
这小鹿妖,他好像见过?
陈书生先是疑惑的看了两眼,随后想到这是秘法,这两位是妖仙,便心里一阵害怕,心里念叨着‘非礼勿听’,便赶忙转身回到了分叉路口,再向着另一条道走去。
可是等来到这条道上。
前方有两位身穿官府的神官,在土路旁高谈香火修炼之法。
身前还有一盘棋。
他们交谈时,下棋时,举手投足中香火味飘散,仿佛庙宇中高坐的威严神像。
‘非礼勿视..’陈书生见此神明,先是恭敬一拜,再一捧手,心有惶恐的又走了。
并且他心里还在好奇,自己怎么一路上碰到的不是神仙就是妖精?
再选第三条道。
途中,是一位打着行医竖幅的中年游方道士。
他正自顾自的说着一些玄妙术法,看似是在总结。
看到书生走来,道士还在向着陈书生询问,问他总结的如何?
‘非礼勿言..’陈书生看到这一幕,是抱了抱拳,没有过多言语。
第四条道。
他刚踏上去,就听到耳边传来窃窃私语,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阴魂在诉说着阴煞害人之法。
又蛊惑着他,一起修那食人心魄的妖法,一同求那长生大道。
‘非礼勿行..’陈书生只感觉一股寒气临身,依旧掉头就走。
第五条道。
直通向泠城,路上也没有任何神异。
他就这样花费了十日,走到了泠城,见到了院长的好友。
那好友也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离别前,老人则是给他一副字画,画的是吴朝境北的山水花草图,想让他转交给院长。
陈书生虽然酷爱书画,但还是忍住观摩的心思,准备回去转交。
只是刚等出了老人的院子。
他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书堂上,并且时间也来到了一月后。
这副北境书画也渐渐消散在他的手中,像是落下了一个印记。
只是陈书生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像有些快。
快到陈书生都忘了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也忘了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书画的事情也自然忘掉了。
只记得这粥还是苦的。
陈书生摇摇头,都已经习惯了这每逢十日的苦粥。
也必须喝的苦粥。
陈书生思索着,很快收起了心思,开始细心教习堂下的学生。
就这般日升月落。
陈书生又在淮县生活了两年,也教了两年的书。
直到第三年的年末。
到了十日这天。
陈书生又一次来到摊前,要了一碗米粥。
伴随着有些苦涩的味道吃下。
再等摊主来到桌前,收起碗筷。
陈书生正准备付钱,然后回去私塾。
摊主却没有像平时那般收钱,反而是笑道:“小先生,几时了?该醒了。
若是再睡下去,害了性命,道长怕是要收回我喽~”
“醒?”陈书生一愣。
“辰儿..你醒醒啊..唉..”
好似真听到有人在耳旁呼唤自己。
陈书生猛然惊醒,就发现自己不是在淮县摊前,也不是在那雨夜破庙,而是在自家府邸中的自己屋内。
桌边的母亲正呼唤着自己。
她手里还端着半碗药汤。
陈书生不自觉的吞咽一下,发现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和这几年来的米粥味道相似。
“呜呜..”陈母看到他的孩子醒来,是喜极而泣,想说什么却激动的说不出来,又像是被哭声掩盖。
而在床边不远处的桌旁。
每日处理完公务,都在屋内陪陈书生的陈父。
此时当看到陈书生醒来,他先是脸上露出喜色,随后又当看到陈书生望来,却一下子板起脸色,话语逆耳难听道:
“要不是我身为县里主簿,看你三日未归后,求兵曹令带数百将士搜县外百里,你怕是就要昏死在那破庙里!
且这些时日来,你的命都是用稀粥与药汤吊着。
虽然你还能吞咽,但很多城里请来的药堂大先生,都说你难救回来!
还有一位高人看过你,说你三魂七魄都不知去了何处!说你会这般睡死过去!”
陈父说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小身体就不好,让你出游时带几名护卫。
好啊,你非但不听,每次都还偷偷跑出家门!
这一次,看!出事了!还是差些取你命的大事!”
“什么事不事..死不死..”陈母听到,却一下子话语压盖了哭声,向着陈父反驳道:“辰儿回来就好了..呜..”
“娘。”陈书生急忙安慰着母亲,又向着父亲道歉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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