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南不是李齐恺的亲生儿子,现在傅孟瑶失势,怕也不会受待见。
这一世,她竟比上一世还要多些身不由己。
若说是有什么好事,怕就是她手里还有二十万的银元。
有钱总是踏实一些,比上一世可要好得多了。
……
傅静之这样正想着,又听见人叫她,抬头看是这里的潘婶。
潘婶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一碗新熬好的汤药,配了几样蜜饯。
傅静之在陌生人面前反而不好多说什么,汤药端上来也就喝了,含着个梅子镇着口里的苦,正又要看书,潘婶却又拿出样东西,给她送过来。
傅静之抬头,潘婶满面堆笑:“外面小张刚说的,说是二少叮嘱的,要我们厨房送个汤婆子上来,姑娘您拿好。”
汤婆子是黄铜打造的,外面裹着一层红色软缎子,中间夹棉,系带处是垂着两个缨络,大小放在手里正好。
想来就是他刚刚离开最后说的她手凉的那一句。
潘婶只当傅静之是什么上官睿的红粉佳人,格外喜庆应景的又说:“待会儿下午还要有做衣服的刘师傅上门来给您量体,说是要做几件衣服,都是二少的心意,姑娘好福气。”
寻常人说漂亮话,是非常合时宜的事情,傅静之也就随口应了下。
潘婶见这姑娘性子淡漠,也就端了托盘下去。
**
上官睿这一日时间安排的紧,下午出去见几个重要人物,除了刘仁之后需要整顿的提防太多,刘仁的亲信自然一个都不能留,留着就是后患。
刘仁那一脉本来就反叛了的人自然也是枪决,可这上下人人自危的时候,又要时时拉拢人心,以防再生变数。
这便是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许多人都需要他亲自去见去聊,以示宽慰。
送来给他批字的文件他也看了,直接让马副官去盖印回话,又报送到大帅那里去,足有几百人,都是要枪决的。
这样林林总总又有些杂事下来,一下午时间一晃而过,等回到了自己的宅邸,竟然都忘了傅静之的事情。
车子开到楼前,有守卫过来开车门,他大步下车,这样一抬头,看见二楼的窗户竟然亮着灯,自己还先愣了。
随即想起,他房间里那人是傅静之,那一盏小小的灯火就在眼前不远的提防,橙黄色的温暖。
再不是从前他只能远远望着。
这样的欣喜让人心里也生出暖意。
马副官看上官睿这样抬头看这一眼,自然也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可都装作不知,去吩咐宅子里的人准备些茶点。
上官睿上楼,木扶手的楼梯尽头应该是向左才是书房,今日是每个月固定要接个重要电话的日子,他自然是要在书房处理完所有事情才好去自己房间里见一见傅静之。
可走到楼梯口,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转而向右。
右边是几个房间。
他房间的房门没关,走廊上灯光暗些,有一线灯光从屋子里照到走廊上。
他这样过去,在门外值守的小张看见上官睿过来,正立正了要行礼,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了。
他踱步过去,从开着的门看向屋里。
屋里的傅静之应该是洗漱过了,换了身宽松的淡黄色常服,头发黑油油的长长披散下来,跟白日里系着的时候又不一样。
她缩着腿坐在软塌上面,就着灯,认认真真的在看书。
雪白的脚踝和脚都露在外面,被灯光映的盈白,胳膊撑着头,颇有些孩子气。
也不知道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
傅静之从来都爱读书,他是知道的。
上官睿还有事情,也就不打扰他,转身往书房去。
值守的小张也是个十几岁的兵,头一次上楼,跟着上官睿身后,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绞尽脑汁一桩桩一件件的跟上官睿汇报。
他刚才看上官睿往里面看,他也看,可他就看不出有什么好,也不明白一贯冷漠的上官少怎么就能这样嘴角噙着笑。
“下午傅小姐吃了药,一直在看书,中间做衣服的刘师傅来了说做两件衣服,潘婶也来换过一次汤婆子,晚上吃了饭,也喝了药,药喝完了。”小张磕磕绊绊的搜刮了一圈,也就只有这些事,实不知道这些事有什么好说。
上官睿本来已经是往书房过去,前脚都迈到书房里,回头问他一句:“怎么只做了三件?”
小张想了想说:“我听见刘师傅说多做两件,傅小姐说不用了,不会在这里久留。”
上官睿脸色略一变,当下没再多说,让小张先下去了。
自己去书房坐在硕大的座位里面,想些事情。
平日里马副官总是会跟着,今日马副官不方便上来,他一个人在这里坐着等电话,许多事忽然就又冒上心头。
有些事情,只要抓住一个开头,忽然就好像一连串的全都打通开来。
这样一静,一桩桩一件件才更明晰。
比方……
傅静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日的傅静之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说这几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她觉得有必要演戏,那无非就是其一大帅府那一场试探和其二……李慕南。
因为李慕南,所以她本也就没打算在宛城太久,她还是要回到雍城去。
可随即他又否决,他实捉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唯一就是今日下午,她那微颤的眼神,她似乎是并不愿意,她说是因为她怕……因为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