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话李慕南都还可以解释成各种说辞,可这样的一个动作,戳的李慕南心寸寸成灰。
傅静之极厌触碰别人,若不是亲近极了,根本不会伸手。
他们亲近极了,刚刚也说到生个孩子……
来这里之前,李慕南想的是,傅静之就算跟上官睿发生过一些什么,她也是他的若若,他自然不会嫌弃。
他的若若躲着他,无非也就是因为自觉自己跟上官睿之间有了瓜葛。
可没想过要是其他理由该如何。
“从前我见识浅薄,做事冲动莽撞,那时候年纪小,如今全不一样,我现在的生活谈不上多好,可是我知道你给不起,而从前的生活,我已经不愿意。”傅静之扭头去看李慕南,声音冰凉一片,不带一丝情绪在其中。
“你我相识相知一场,你也知道,我若是还喜欢你,绝不会对你说这些话伤你。”
是的,傅静之若是喜欢一个人,可以自己遍体鳞伤,却不会舍得伤到对方一星半点。
她尽最大的力气去喜欢对方,真心真意。
偌大的水晶吊灯在房顶静静的发光,一边墙上挂着的大吊钟“铛铛”作响,却是时间已经到了11点。
他们在这里半个小时。
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
“若是……若是我……”李慕南定定站在灯光之下,宛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面上也是木然,却是又想开口。
“没有若是!”傅静之打断他:“我根本没有理由回头。”
一句话,就又把李慕南打入深渊。
金钱,权利,人……他没有任何一条能硬过上官睿。
他有一颗对傅静之的真心,和这一世守好傅静之的愿望,可傅静之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傅静之不再看李慕南,目光转而看那摆钟:“已经夜里11点了,李先生请回吧。”
李慕南的脸色煞白。
就连上一世最后的时候,他面上好像都没有这样绝望。
上一世最后的时候,他看着她,竟然没有反抗,任由她把匕首戳进他的身体里。
李慕南来这里之前,想到的最大的阻碍是上官睿,一个旧军阀,蛮横霸道,他不放人,他就抗争,到时候为了名声,上官睿总会罢手的。
可站在这里,才知道最大的阻碍竟然是傅静之。
他想过许多种可能,唯没想过她会变了心。
偏偏傅静之满面的坦然,就是那种随口说说心事的坦然,根本丝毫不在意,看着他狼狈,她淡然处之。
这样的不在意,是最戳人心的利剑。
马副官看时间差不多,几步过去,跟李慕南说:“今夜晚了,不好再打扰二少休息,李先生这边请。”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又故意踩在李慕南的伤疤上。
“我自然会走。”李慕南冷声回话,脚步却难迈出去。
这样一迈步,就再难相见。
他为了这一场相见,付出了多少代价。
傅静之却是在一边又开口:“马副官,叫司机送送李先生。”
李慕南被刺的整个人站的笔直笔直,看也不看傅静之一眼,盯着眼前地砖的一点,终于是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马副官自然是快步跟上。
外面大门打开又关上,风席卷着进来,吹在傅静之的脚脖子上面。
一直在一边静默不言的上官睿缓缓开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男人最明白男人的心思,若是要遭受这样的折辱,还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真的会是生不如死。
傅静之抬眸看上官睿,问:“这样足够你信我没有去找过李慕南了吗?”
这是一场表演,她当演员,演出给上官睿看,现在需要获得上官睿的首肯。
她目光里都是淡漠和倔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想见的人,因为你,我见了,那是我的伤疤,你介意,我就撕开给你看,你觉得我不会痛,可我会的。”
一番话,说的上官睿竟然有些心惊。
因为傅静之从来都倔强,可是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这次却全都露出来。
曾经她在他面前太过柔顺,他总觉得她虚与委蛇,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到她了。
雨地之中,他当时拔枪出来,本来是要指着冯骥,那一刻却鬼使神差的对着傅静之。
就是那一刻,一切全都变了。
傅静之目光看向一边,低声又说:“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上官少要的本来就是一个柔顺的傅静之,是我太过自我,会错了意,还以为是……”
她声音里带着一点轻颤。
上官睿伸手去握住傅静之的手:“不是。”
他要的才不是一个柔顺的傅静之,他只是心头恼恨,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觉得患得患失,觉得一切都虚幻。
因为一切都太好,傅静之在他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于好,他不敢信。
而今夜这个不柔顺,发脾气的傅静之,才让他惊觉,他之前是不是太过小心谨慎,太过容易失望。
傅静之心里一定是有他的位子,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作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搞砸了一切。
傅静之却是一寸一寸的从他的手心里,将自己的手抽出。
他攥紧,她坚持。
怕是弄伤了她,他到底是放手。
傅静之不言不语,转身自己上楼去。
进了房间,傅静之关上房门,直伸手关了灯,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就靠着门背后站着。
门外有脚步声到了门口戛然而止,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又转去了书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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