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交接,上官睿微拧着眉,定定问她:“傅静之,你知道你话里的意思吗?”
每到她向前一步的时候,他就举棋不定,这样的不可置信让傅静之觉得还挺有趣,就好像看着什么怪物。
她走每一步,她都想的清楚。
从前在眉山,他就问她知道什么意思吗,如今又问。
从前在眉山,她知道那一句承诺代表着要留在上官睿身边,没名没分,跟着上官睿左右,上官睿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自然不那么放在心上,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她走了就是了。
现在这里,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来替他撑一段伞,一起走一段路。
其中不会有更多的感情,只是利益相关,只是她想做得好一点,对于这个身份这个角色。
傅静之回头,说:“我不知道。”
说完就抿着唇,不想自己的笑意露出来,可那笑意又映在眼底。
“静之……”上官睿低声念傅静之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蛊惑,好像把她的名字早已经刻在心里念了无数次。
“应该是很多女人都想让你带着她去参加这个家宴吧?我也绞尽脑汁想去参加,好让大帅认可我的身份,到时候我就跟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样,不会被你轻易甩掉,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讨好你,才能有这个资格。”傅静之在他面前,缓缓的一字字又说。
说的有理有据,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傅静之语气一转:“有大帅的认可,就不会轻易被人杀了吧。”
上官睿眼底微动。
傅静之却是一笑:“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答我,大帅寿宴你能不能提点我些?”
眼前却是一黯。
整个人被禁在了上官睿的怀抱之中。
上官睿闷声:“你肯跟我去,我自然是什么都好。”
傅静之被搂着,他的体温那样暖的透过来,她的视线微微落向一边,看着伞沿,有雨滴一滴一滴的滴落。
这一日,上官睿和傅静之散步回来,两个人肩膀都被雨水淋湿了些。
起因是这把不大的伞容两个人一起走路多少都还差了些,又是两个人共执,伞在中间不偏不倚。
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日常还是上官睿去军营,傅静之去学校里上课,可冯骥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晚上去上官睿书房里汇报,上官睿竟然随便听听,后来干脆说:“以后捡重点说,不用什么都告诉我,她有自己的事情。”
听听,听听这像是当时喝令他必须把所有细节全都一一说出来的那个上官二少吗?
可在上官睿面前,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是默默退出书房。
大帅寿辰不是小事,要提前过去准备,傅静之这学上了几天又要中断先去宛城。
火车上她跟上官睿一起。
车厢当中还放着礼物。
毕竟是寿辰,送给大帅的礼物不能出了差错。
上官睿送的是一方端砚,看着墨色一块,并不觉得如何出色,可是价格不菲。
傅静之倒是懂一点这些东西,从匣子里拿出来看了半响,雕工斐然,上面的老者胡子飘然,衣角纷飞,栩栩如生。
“我替你送了笔架。”上官睿拿了旁边的一个匣子,递给傅静之看。
“大帅又不是文人,为什么送他这些?”傅静之轻轻擦拭了上面落下的指纹,小心的放回匣子里,又把匣子放回桌上,这才问上官睿。
上官睿面上淡然:“他其实……”
却不知道怎么说似的,顿了顿才说:“喜欢文墨。”
傅静之难以想象,上官霖威严有余,可文化不足,是凭马背上打下来的今天的地位,平常嘻嘻哈哈大老粗一个,这是所有人都共知的事情。
要说是喜欢枪,喜欢马都说得过去,可是说喜欢文墨……
为免难以想象。
就算是傅静之已经算是跟上官霖有些交往,还都是私下里,也都一样很难将文墨跟上官霖想到一处去。
除非是……
傅静之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上官霖明明喜欢文墨,甚至是精通文墨,不过是在世人面前演自己粗人一个,插科打诨,什么事都哈哈一笑。
一群聪明人互相斗心眼的天下之局,一个粗人自然是其中最轻松最不被人注意的一个。
就算是注意到了,那些文化人怎么跟一个粗人计较?打又打不过,讲些大道理扣大帽子,一个大老粗就哈哈一笑说哎呀我不懂得啊,你又能奈何?
这可真是天下最好的遮蔽。
大帅的此时的对家苏仲卿就是因为不懂这个道理,光芒太盛,眼高于顶,自以为自己留洋归来见识广博,跟这些土包子不在一个层面,现在反而是因为太过高调木秀于林而备受打压。
“他书房里一直有笔墨纸砚。”上官睿缓缓说:“只是很少动笔,我小时候还见到过。”
“你离大嫂叶慧远一点。”上官睿忽然话锋一转,提到这个人的名字。
叶慧,名义上的大嫂,却在暗中给上官睿透露消息,能周游这样久而不被拆穿,这样不动声色,一定是厉害角色。
“好,我尽量避着他们些。”傅静之也不说破,只答应下来。
“等到宴会时候,他们无非是想压着你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你别放在心上,跟着我就是了。”上官睿又叮嘱一句。
“你一家人都擅长藏拙。”傅静之琢磨了一会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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