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字字都落在她的耳朵里,又软又甜,心好像都化掉了,全都化成水了。
他一字字说:“我今天真是太欢喜,我这一生最欢喜就是今天,跟你在一起就是欢喜。”
从前多少的苦,全都烟消云散。
往后也许是一切又不一样,可此生到现在为止之前所有的时光里,就是今日最欢喜。
从他遇到傅静之,一次又一次,多少欢喜?
欢喜她出现,欢喜她来找他,欢喜她替他点一支香,欢喜她危险的时候想也不想替他挡枪,欢喜她会把他放在心里,欢喜她替他上药,跟他逗嘴,欢喜她倔强又矜持。
喜欢她在江城搂着他,哪怕后来知道她心里另有所图,哪怕当时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哪怕那一刻觉得就算是枪林弹雨他也都认了。
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全是因为傅静之。
他人生也不过是走过了二十二年,从前的时光持续不断的失去,他用力去争,可许多东西争不回来。
他心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不停的吞噬着所有,他记忆里模糊不清的母亲,童年大半时间根本看也不曾看他一眼的父亲,撤离的时候丢下他的继母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哥哥……
所有这些全都成了心里的洞,把他后来遇到的关于好的一切也都吞下去,他感觉不到什么快乐,他笑也是因为需要,从不是因为真的发自内心。
他小时候流落到江城,要不是因为后来的事情,他真不愿意离开了,只想在江城跟傅静之一起。
从来戴着面具行走,喜欢一个傅静之,可喜欢到不敢去碰,他碰不起,他输不起,他放她走自己人生的路……
可她却撞入了他的怀里。
现在的这一切对他来说,俨然一场梦境,一场无边无际的大梦。
一切从那一天她撞入他怀中开始。
到今日,她在他怀里,她眼中映着他的影像。
“傅静之……”他轻声叫她的名字,一声声的。
她本来不想回他,被逼无奈了,“嗯”的应了他一声,他就又是满心欢喜。
一连几日不见,上官睿黏人的很,傅静之后来被他烦的厉害,夜里也叫他去隔壁房睡,他哪里肯,后来也实在是倦了,傅静之蜷着也就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被上官睿抱着到浴室,这边浴室平常不用,比隔壁简陋,上官睿替她清洗一下,又抱着她去床上。
“你去好好洗。”傅静之嗅到空气里那种脂粉香,皱眉:“脏。”
上官睿身上是香皂的味道,可也是香味,无奈去浴室又重新洗了回来,傅静之早就睡着过去。
他过去床上,伸手搂着傅静之,傅静之真是困极了,实在是困累极了,一动也不想动了,睡着过去。
一开始上官睿还顾及许多,十分有节制,现在却变本加厉,傅静之实在是浑身骨头都散了一般。
等到睡了一会儿,傅静之觉得热,想要起来,他的胳膊却是睡梦里也都搂着她。
傅静之搬他的胳膊,费了些力气,偏偏他睡梦中又搂紧了她。
傅静之于是放弃了挣扎,躺着睁着眼睛,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壁。
灯自然早就熄了,全凭外面月光的一点亮映照着屋里。
傅静之看着面前,想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思绪一点点的拉回来现实,在这样的夜里面,许多东西她也想不明白了。
等了等,他的手似乎是又松了些,傅静之轻轻搬开他的手臂,从他怀中钻了出去,悄悄下床。
可是光着脚站在地上,才觉得只要还在这里一切无非就是换个房间睡的事情。
傅静之开门,去了隔壁房间,过去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面,抬头看着天花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外面天色好像都透亮了些。
明明倦累,可是睡不着了。
想着许多事,就无法入睡。
后来干脆是起来, 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又是斑斑点点殷红的痕迹。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样,前面的才消下去,他就又印上。
类似一个印记,她是他的印记。
他每每很多道理,她不愿,他搂着她低语说:“我腰间的枪伤是印记,我胳膊上的伤也是印记,我舍不得你伤,只好是印上我的印记。”
傅静之开始不明白,现在想才大概知道,他腰间的伤是因为刘仁,算是因傅静之而起,他胳膊上的伤是在绥州,也是傅静之说的要他去。
她当下那样说全是因为上一世上官睿就是这样选择,而从上官睿的角度,九死一生的事情,她根本丝毫不考虑就将他推了过去。
他竟然都还应了下去。
去的时候心里恐怕不是没有怨言。
她也无法说明白就算是没有她,他也一样会是这样选。
想来上一世他的每一步抉择,应该也是十分困难,纠结许久,只不过到了这一世,许多事都被她直接推动了。
身上的痕迹也不会疼不痒,这是他唯一的固执,就算明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却还是执迷于此。
傅静之洗了脸,去衣柜里挑了件领子高一些的衣服,挑来挑去最合适的还是旗袍,短袖,领口却高,把脖子上的痕迹全都遮掩掉。
傅静之换上了,开门下楼去,倒也没有走远,路上遇到几个佣人也都跟她打个招呼,前院随意走了走,蔷薇都已经开败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残花在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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