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谭氏说:“你且上楼去吧,就跟静之说,是我说的,凡事摊开来说才好,既已至此,孩子都要有了,说是没瓜葛的两个也难了,要她自己想明白。”
上官睿哪里可能这样跟傅静之说话,只答应下来,又说:“母亲,我还是送您过去。”
傅谭氏说:“这位副官做事很稳当,不会有什么岔子,楼上静之病房旁边那里不就是你的住处,你去吧,我这个老婆子有小丁,也有韩妈,也没你的地方。”
的确是要开两辆车,车子都在等着。
韩妈说:“快些上楼去吧,小小姐肯定等着您呢,去吧去吧。”
小丁也说:“二少,我肯定把夫人安全送到。”
傅谭氏直接跟前面的马副官说:“跟司机说,开车。”
马副官一时也看上官睿。
上官睿尚且在傅谭氏面前乖顺,马副官哪里敢有个“不”字。
小丁韩妈上车,一辆车满满当当。
车子开出去,上官睿目送着车子出了院门,这才回头站在楼下抬头看楼上的光亮。
上官睿上楼,一步步的,想着等傅静之好些了一定是换到一层去,一层不行也就二层,可再不弄这么高的楼层了。
等到楼上,餐盘都被收下去,傅静之靠在枕头上看书,只是书页都不怎么翻动。
看他回来,也不觉得奇怪,只问说:“母亲安排好了吗?”
上官睿说:“马副官安排的,就住在我那个宅子里,马副官做事可以放心,不至于出什么错漏。”
傅静之白天刚见了自己哥哥,想着自己跟上官睿吵架的缘由是上官睿又去百乐门,心里还是不痛快,又全不知道下午发生过什么,于是问:“你怎么遇到母亲的?她去找你?”
上官睿长话短说,避重就轻:“下午在车站遇到的,这样巧就遇上了,本来要送母亲过来,母亲让我先去忙公务,我晚饭才刚过来。”
这样说完,傅静之也没什么好问。
一下子又沉默下来。
上官睿微低了眉眼,先问傅静之:“你先前说想二哥来,我找人寻到他了,二哥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傅静之说:“就是一些寻常事,我二哥总觉得我是小孩子,他和大哥的事情都不会跟我说,觉得我还应该去池塘玩水。”
上官睿说:“你可不是小孩子了。”
傅静之说:“我哥和我母亲,都还觉得我是小孩子。”
上官睿说:“你到多大,在他们眼里也都是孩子,你二哥跟我说你还小呢,你母亲跟我说她早跟我说过,我心里想,我也没说我后悔娶你啊。”
傅静之听的眼神微微闪烁,不自然的又看向一边。
上官睿说:“我真是没后悔。”
傅静之说:“嗯。”
上官睿又说:“母亲说要我来跟你说,既是都有了孩子,总是不可能一刀两断,我也不知道日后当真有了孩子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会时时都牵挂。”
傅静之靠坐在橙黄色的灯光里,面前的书页早就不看了,修长的手指压在书页上。
上官睿说:“等日后要是再有什么,日后再同你说,母亲面前时候总归大家都好好的吧。”
傅静之说:“好。”
上官睿顿了一下,又问:“你有什么事要问我的吗?”
傅静之说:“没什么事,就是谢谢你替我找我二哥过来,也听他们说你最近忙碌,今日还抽空陪母亲吃饭。”
上官睿这才想到傅静之根本不知道下午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李慕南和傅孟瑶现在被分开软禁。
更是不知道下午他曾经生死一线的事情。
上官睿看着傅静之,缓缓向着傅静之走过来。
傅静之抬头看他,上官睿伸手去把傅静之搂在怀里,轻声说:“我下午的时候想你了。”
傅静之伸手是想推的,上官睿也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要她推一定是推的开。
她的手都抬起来,却没有动。
上官睿说:“今日下午我见到很多人,心里想我的确是管束你太严,你从小就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才好,我也想让你如同从前一样,可是跟我一起,你就注定不能自由。”
跟上官睿一起,生活就充满了诡诈,只有两个人抱团取暖才能有一点温暖,外面的人,人人都心里有算计,各个都打着算盘。
所能去的地方,最多的就是在自家院子散步,偶尔去商场买些东西,这就是全部。
那些舞会,那些公开场合,全都是应酬工作,没有一处是轻松愉快的。
傅静之再不可能像在江城一样,踩着池塘的泥巴,哼着歌,也不可能坐在核桃树的枝桠上面看外面来往的行人,看夕阳西下。
一只枝头的云雀,是不会喜欢笼子的。
上官睿说:“可我始终是不能明白,你真就这么恨我,一丝一毫,一丁一点都没爱过我么……”
傅静之听着他说,缓缓答他:“上官睿,我是恨你,因为我曾经爱过你,我百般不愿,可我的确爱过,所以才觉得恨你。”
上官睿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静之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好像是春日冰河裂开的缝隙一样,无法阻止,只能是越裂越大。
是从上官睿跳海救她,差点死在建城港的医院的时候么?
还是从上官睿买甜糕给她,好声哄她时候开始?
还是从眉山上的烟花,第一次看到那样美丽的烟花,总会有一点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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