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兴县。
距离葫芦谷大败已经几天了,这事意外的成全了孙子福,也把一城的乡绅也吓住了!这些人可是听过官府的宣传,这些流贼,一听闻兵败消息。孙子福本来这事关心则乱,经过杜子明的话,孙子福也是一点就通。这事完全可以运作,运作的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得到上面的嘉奖。。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事不但将自己吓住了一旦陷城,那满城的乡绅可一个也跑不了,家产全部抢走,人命能否保住也得看运气。
而且这些兵败的丘八和衙役们为了脱逃责任,更是在杜子明的暗暗授意下,更是将流贼的数量说的更多,而且这些流贼一个个更加是三头六臂式的人物,轻易可不得得罪。
一念于此,这些乡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向孙大人保证的粮食全部运送到位。让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和这些拖拉的乡绅们斗法的孙大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他心中最乐观估计的日期。
众人的附加条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求孙大人一定要守住兴县县城,就算守不住也得给大伙一个活路让大家逃命也好。
别人不知道流贼的实力,但孙大人是心知肚明的。对此孙大人倒是完全的表现出官府守土的责任,不但不逃避反而大度的表示,他完全理解这些乡绅们的苦难。而且郑重的立下誓言,誓言与县城共存亡。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这个举措倒是一下子让孙大人的威望在兴县大了起来,在安排各种事物时下边的人都开始变得顺畅起来。这让孙大人倒是意外的暗爽了好久,脑海不自禁的跳出一个词‘养贼自重’!
孙子福轻轻的捋了捋胡子,怪不得史上那么多人养贼自重,咱这还只不过粗养,效果就这么杠杠的,要是真的养了那还得了?!
虽然美中不足的是那些烦人的,那些或死或俘的官兵家属还在不断的向自己求助,希望解救回他们家的男人。但这还不是让孙大人真正头痛的,毕竟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为他们出头,而真正令孙大人心烦的是这一年的年税又一次快到了。
兴县县背靠大山,虽然和山西别的地方一般干旱,但好歹也还是有些山间小溪。所以基本上还是能够保证田地中能长出庄稼,虽然少了点,但老百姓还是能够搜集一些别的食物,好歹日子也能凑合下去。
但这种日子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崇祯四年来,山西一直是旱灾不断,而且兴县由于处于陕西、山西交界,兵灾更加的不断。各地原本的水利设施经过几次兵灾过后,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根据一些幕僚们的分析,如果不投入个几千两或者上万两的银子,估计是看不到重新使用的可能了。
如果让孙大人拿钱的话,也实在太难为父母官了。但若是不拿出银子来,自己今年的赋税根本就没有办法交上去,这却是大大的妨碍了自己的吏部考核分,更加的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唉,算了,到什么只能多打点一下了。虽然拿出的银子不少,也至少得有两千两以上,但这样结识朝臣总比给这些小民打水漂了好!”孙子福长出一口气,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报!大人,探子有紧急军情报上!”
孙子福眉目一皱,毕竟刚刚闭目养神就被人吵闹,谁也不会有多高兴。但是紧急军情这几个字却让孙子福喝骂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坐直了身体,愠怒的道,“拿过来。”
“是,大人!”
门外的管家顿时吓了个激灵,他虽然不知道怎么让老爷生气了,小心的将一张竹筒恭敬的呈上。
“你下去吧!”孙子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管家屏着呼吸溜了出去,这年头能有一份这种工作实在是十分的难得,他退出的时候更加的恭敬小心。而且也不敢跑远,老爷正在火头上,如果一会有事吩咐他,他却不在,那他怀疑还能不能在这里做下去。
明显可以看出,屋内的孙子福对他这副态度心底还是满意的,脸上也破开了些许坚冰。慢慢打开了竹筒,将里面的纸片取了出来。一副云淡风轻的边品尝着茶水,一边看着。但稍稍看了一会,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心中惊骇,一时之间竟然楞住了,手中的茶杯更是失手掉着地上。
“砰!”
“来人,快去将杜子明这厮给我叫来!”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终于将孙子福拉回了现实,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外面的管家在杯子碎裂的同时就已经打开了门,一听老爷吩咐,顿时来个一百八的大转变,转向狂奔而去!
孙子福却跑不了,他不停的在屋子内踱着步,仿佛不如此就无法将心中越来越升腾的烦燥压下去。最近的日子也是有点烦,但比起这张纸条所带来的后果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一边踱步,一边心中事情不断的汹涌而来。本来县城派去剿匪的官兵反而被匪剿了让他心中有点不痛快,但是这事也牵连不到孙大人身上多少。毕竟领兵的是鲁守备,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所有的家底全部都栽了,更加连自己也身死当场,更加没有人会找到孙大人头上要公道。
而且从官面上也挑不到孙大人什么毛病,毕竟鲁守备完全是强烈的“自愿”领军前往剿匪安民,自己做为当地的父母官,这种‘造福’于一地的善举当然不会反对。数百官兵兵败身死或被俘,这当然是鲁守备自己指挥不当造成的,和造福一地的孙大人自然一毛钱的关系也没。自己做法是没错的,最多也是识人不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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