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峪上双方一触即发,但是双方有些相互忌惮,一时间只有北风呼呼吹过,树木都在北风中呜咽着。
“别放箭,我家头领请对面的将军出来一谈!”
片刻冷场后,马贼中一骑纵马前出,大声喝道。
“本人便是!”易飞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缓步走到乙队队列前面。本来都想拖延时间,既然对方如此不智,那易飞自然也无不愿。
“敢问将军何人?”任李一鸿苦思永久,但依然没有此人的一点信息,让人颇有些横空而出的感觉。而一身穿戴也不象官兵,没有一人身穿鸳鸯战袍,甚至大部分人都是无甲,而披甲的更是些破烂皮甲。
“本官兴县守备易飞!特奉孙大人之命前来剿灭尔等!尔等如今已是山穷水尽,何不投降!”易飞沉声道。
“兴县守备?不对,兴县守备似乎姓鲁!”李一鸿感觉有些糊涂,他记忆中兴县守备是一个叫鲁成柱的,更是深知这个鲁成柱根本不是个打仗的料,手下虽然号称二百,但估计一半都是空饷,更是清一色的步兵,只有廖廖的数匹战马,否则他也不敢在元气大伤的时候跑到离兴县县城如此近的地方,而且大模大样的休息一天。
“你们消息太闭塞了,鲁成柱一个月前已经被我宰了!”易飞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你宰了姓鲁的?那你怎么当上兴县的守备?我知道了,你是被招安的?”李一鸿略一思索,顿时对这个情况了然于胸,人也显得轻松了一点,毕竟算起来双方都是同行,说不定今天的事情还有的商量。
“兄弟,不是老哥挑拨,你看评书上说的,自古到今,那有一个招安的有好下场的?听老哥一句,如此为官府卖命,不值当!你一日为贼,官府都记在心上,现在用的上你,若是哪一天用不上了,就会落个过了河把桥拆了的下场!而且,虽然老哥我今天局势不利,但老哥我清一色骑军,你惹想取胜也得损失惨重。你这些兵练的也不容易吧!值当么?”李一鸿在心中盘算了半天的言词、语气,良久,用自己这辈子最诚恳的语气说道。
“李兄此言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易飞装作有些意动,心中乐开了花,暗暗向张清水做了个手势。
经过双方一通子胡扯,甲队此时已经休息完毕,张清水迅速的整队完毕,对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一拼之力。
“易兄弟要做什么?”李一鸿看着原本坐在地上的甲队起身整队,心中一惊,怒声喝道。
“不做什么,只是想留下李兄!其余的人听着,奉董指挥使之令,擒拿李响马,其他人等若是擒得此人,一概赦免其罪!”易飞冷冷的回了一句,拨出长刀。
此时甲队三十人已经将乙队护在身后,乙队队将彭易登也早已经得到易飞的授意,缓缓退到不远处的一座民宅内。
此时,李一鸿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原本在他面前表现的威风凛凛的乙队兵士们许多都在刚一进入民宅就已经直接躺在了地面上喘着粗气。这那是刚才那不可撄锋的精锐劲旅,分明就是一只早已疲惫不堪的疲兵!
李一鸿觉得喉咙一阵发甜,好险一口鲜血喷出,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努力控制好情绪,尽量保持话语的平稳和镇定,“姓易的!连这种行险之事都用了出来,老子很好奇,官府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他们卖命?”
易飞并不回答,心底更是一点伤感也没有,这些人连同胞都可以绑去卖给外族人,乘他们之危易飞一点罪恶感都无,心中只是有些戏谑,不过这话绝不能让活着的李一鸿听到,“官府?你真的觉得我是为了朝廷表彰才来的么?所谓守备只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我只不过是来打落水狗的,更不巧的是这条落水狗手里还有着让我心动的东西。”
“攻击前进!”
张清水一声令下,甲队整齐的排成三列纵队,向着李一鸿等人缓缓压了上去。
“易飞竖子,老子纵横山西十数年,想杀老子的人多的是!就看你小儿有没这个本事!”李一鸿也彻底的死心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易飞会象有杀父之恨、夺妻之恨一般跟自己死磕,但也已经明了,今日一战不可避免。
“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李一鸿已经怒发冲冠了,但出乎他意料,他身边的人除了几个亲卫之外,所有人都是有些躲闪。
“对面的人听着,我只要李一鸿一人,与其他人无关,你们若是就此离去,我易飞指天为誓,决不为难!”
更加让人难受和绝望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让原本就有些动摇的马贼们更加离心了,原本还是要斩杀或擒拿李一鸿才能脱身,如今只是两不相帮就能脱身,他们更加的没了斗志。
而且他们更加明白,李一鸿已经没了取胜的希望,在这个狭小的村落里。骑兵根本施展不开,根本提不起速度来,没了速度,骑兵连步兵都不如。而易飞已经稳占上风,就算一时不利,也可以随便退入一间房屋内抵抗。而他们更是连跑都没路,那个神箭手会在他们亡命奔逃之时,给他们一一点名!
“易将军说话可算数?!”良久一人纵马远离李一鸿身边,高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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