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镇羗所这个地方算不上好,风沙遍地,多为薄田。但军民却如此贫苦,最主要的原因是人祸。镇羗所所城为神木城,地处丘陵、森林草原向沙漠、干草原的过渡地带,基本土壤为风沙土和绵黄土,虽然种植不易,但是黄河的支流窟野河与秃尾河环绕左右,在水利上还是有优势的。
此时易飞是站在窟野河岸边出这声感叹,自从在卫城被任命为镇羗所千户,易飞就派郑科先一步踏遍了镇羗所各地,所城内外,境内各个军堡,各地的屯田矿山,他都有去看过,城内外军民的贫苦,所有回报而来的信息也是深深震撼了他。
进入镇羗所后第二天,易飞象没事人一般的出城巡视,此时在易飞身旁,站着所城贴队官钟进生,郑科等一干护卫。离他们身前不远,是一条叫益民渠的水渠,蜿蜒从窟野河内引出,灌溉了窟野河北岸的大片土地。不过这条水渠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很多地方己经淤积废弃,从水渠的情况看,益民渠己经多年没有疏睿修理,引水效果大大减弱。
“多好的水渠啊,若是将这条水渠输通,起码能够灌溉数千亩良田了吧!”易飞有些憧憬的看着这条水渠,虽然淤积严重,但是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它之前工程的浩大。
“大哥说的是,这条渠若能修好,得能少建多少灌井,省多少人力啊!”郑科也是认同的道。
“钟百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有什么急事不成?”易飞早就注意到旁边有些心神不定的钟进生,从出城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有些象是火烧到屁股般,一直想说什么又不敢打断易飞。
“大人,如今城内有人想要闹事,大人不留在城内准备,难道不怕那些人趁机捣乱?”钟进生五内俱如火焚,他已经完全站在易飞这边,如果城内的人一旦成功,那他下场可就惨了,也顾不得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进生,你觉得,我在城内他们还敢弄出一场闹剧么?”易飞淡淡的道,转身指向六里堡方向,“更何况,我出城也是为了迎接一百多兄弟们的到来,你真以为我的凭借只是这廖廖数十骑兵?”
“大人居然有如此多的家丁?”钟进生吓了一跳,听易飞的口气,这百来人战力恐怕也不在这数十骑兵之下。
“他们不是我的家丁,而是我的兄弟!这次既然他们想闹,那本官就陪他们大大的玩一场!看着吧,今天过后,这些渣滓就会被连根拔起!”易飞冷笑着看向,否定了钟进生的胡乱猜测,毕竟一个百户居然养着近二百的家丁也实在太离谱了。
“大人勇武,是卑职杞人忧天了!”钟进生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此强大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城内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碾死几遍有余,钟进生也是庆幸自己站对了队。
……
“都准备好了么?”在同知府邸,一脸狞笑的何有为阴侧侧的道。
“大人放心,卑职等已经联络好了。这姓易的也是徒有虚名,他认为将那些老军户淘汰掉,再撤了卑职的职,卑职就指挥不动他们的?”陆秋安也是一脸狞笑,他在镇羗所已经十数年,十数年的积威之下,绝对不是易飞轻易的解职能够抵消的。
“其他人呢?”何有为扫了一眼所有人。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所有人的家丁和护院以及杂役等全部相加在一块,至少有数百人!而且照以前的经验来看,一旦乱起来,会有想浑水摸鱼的人加入,人数只会不断翻滚,到时候易飞想弹压下来谈何容易!”镇抚官丁春阳已经将人员统计完毕,此时总结道。
“那易飞呢?他还未回城么?”何有为冷笑一声,不知该说太过自信还是自大。
“大清早就听说他带人前去视察益民渠,也不知那个破渠有什么看头!”陆春阳撇撇嘴,众人发动在即,他却如此懵然不知,竟然有空去瞧什么破渠。
“报!易正千户在回城的路上,大概半个时辰就会进城!”一个专门负责易飞动向的小旗飞速来报。
“好!既然已经准备完毕,那就开始吧,等到那易飞进城时,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了。我倒想看看,他到时会有怎么样的脸色!”何有为长出一口气,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战场都根本不讲究这个,而作为更凶险的官场更是百无禁忌。
崇祯七年六月七日,对镇羗所城神木城的军民百姓来说,是一个历久难忘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就有大股大股的官军所城西南各处出来,他们手持刀枪兵器,举着“忠义报国,却饥寒无食克扣军饷,天理难容,等标旗,乱哄哄的向城东北的操守府邸,易飞亲卫所在地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些样貌粗壮凶悍,然打扮举止满是兵痞模样的人。有心人可以看出,这些游街的官兵,都是所城的原贴队官下面的家丁,还有众多人,竟是平日在州城内横行霸道的地痞无赖,此时他们也混上一身的军衣,同样拿着刀枪等兵器,一路叫喧而来。
他们从各个军营出来,浩浩荡荡有数百人之多,然后这些官军行进时毫无秩序,也没什么组织力,他们中除了一些管队官,小旗之类的头目外,便没有什么更高级的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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