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八月二十八日。
京师外大营一片压抑的气氛,天雄军神色复杂的看着镇西军快速而又沉默的收拾着营寨。
不同于往日的欢笑声,这些从骨子里都透着强悍的镇西军一个个棚着个脸,虽然动作默契熟练,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屈辱的表情。
昨晚,易飞便已经将东林党排挤一事向几个千总通报了一遍,而今日一早更是在镇西军中间广泛流传。对于带给他们安宁幸福生活的大人,他们是发自心底的尊敬,知道大人受辱,也是由此镇西军上下都是对东林党无比的痛恨,更兼在心底对皇帝也是十分的不满。
大军五更造饭,辰时营寨便已经接近收拾停当,而此时城头也是鼓乐齐呜。易飞回头一望却是看到崇祯的天子依仗出现在城关,身边还立着一大群的文武百官,却是前来为易飞送行。
易飞不敢怠慢,立即抢步向前,跪地朗声道,“不知圣上前来,尚前恕罪!”
“平身!易爱卿功在社稷,朕本该相送。爱卿这便去吧,朕在京城也是候着你的捷报!”崇祯本想说的激昂一些,但到临头却是发现怎么也激昂不起来,感觉着下方的镇西军中弥漫着的怨气,也是有些萧索的道。
“谢圣上!末将就此拜别!”易飞恭敬的叩了个头,一甩身后腥红的披风,大踏步翻身上马。
“开拨!”易飞大喝一声,心中也是对于崇祯能够相送十分的意外和感激,但是易飞却不想再绑在大明这条四处漏水的大般上了,崇祯明显没有足够的魄力去挽救大明。
随着易飞的一声令下,鼓角齐呜,准备停当的三军整齐的举起兵器,齐声大喝:“虎!”
号角声渐渐低沉下来,数十骑斥候飞马而出,在前方为大军前哨。斥候行过之后,激昂的行军鼓声渐渐攀升,三千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和着鼓点的节奏昂然向前。行动之际,队列依旧十分整齐严密,而入云的军歌也是高声响起:
“万众一心兮泰山可移,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城头顿时一片哗然,虽然对于镇西军的兵威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百官还是忍不住一阵喟叹。这种数千人如一人般的军队,哪里见的着?无愧是可以斩首建奴数千级的存在,军威浩荡,不可轻侮!
“样子看起来挺不错,也不知是不是花架子!战阵之上,拼的是敢战的勇气,可不是排列的整齐就能赢!”阁臣陈演撇了撇嘴,言语间十分不屑。
这话声音不小,但是崇祯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默默的思索着,也许重病真得用猛药,若是易飞是另一个戚继光,那由其坐镇南方,再打压下去东林党,或许朝政或许不至于一筹莫展!
看到崇祯默然不语,一众东林党如同受到鼓励,顿时应声如潮,对于易飞的强兵,他们也是用一贯的作法,选择性的无视。这群有文化的流氓顿时如同被启发了灵感,各种各样贬损也是如潮。
“闭嘴!”崇祯明显没什么好气,狂暴之下也是丝毫面子也不给这些东林君子们。
一旁的御史陈可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被这句话打的僵住了,他身为御史数年,还从未见崇祯如此没有礼仪。顿时有些老本行上头,就要出言,但是身边的吏部尚书王永光一把拉住了他,微微摇摇头。
陈可晨为官已经十数年,在朝堂之上也是呆了数年。自然不会是什么纯洁之辈,方才只是条件反射,经王永光提醒,顿时醒悟。如今崇祯已经做出了巨大让步,东林党已经可谓大胜,再进就过犹不及了,一旦将崇祯完全激怒,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与崇祯一样,一边卢象升也是在城头之上,听着这些东林党的荒唐言语也是忍不住的失望。这就是他少年时便心慕已久的东林君子们?!他们曾经的抨击时政,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作法去哪儿了?
比起天启年间,这些东林党更加的不堪了。单单为一点眦睚之怨,就置国事于不顾,本来一件不算糟糕的事,一旦被他们插手,立即变成极其糟糕,一塌糊涂,甚至不可收拾!
易飞和他们有什么过节?不就是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了一次?这点小事也要置于国事之上,甚至逼迫君父,所作所为完全当的上一句乱臣贼子!
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判断,对于对方的自己不认同的言论便感觉到十分的刺耳。一直到听陈演小声对陈可晨嘀咕了一声,‘一介武夫,来日方长。’时,卢象升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打压报复就已经没有君子风范,而赶尽杀绝更是小人作风!
卢象升颤抖着右手指点着陈演,厉声道,“什么东林君子?!不过一群眦睚必报的小人罢了,以私怨逼迫君父,更可谓乱臣贼子!卢某羞于与尔等为伍!”
一席话,一下子让陈演等都有些蒙了,不知为何卢象升如此暴走。但是前方的崇祯却是猛的抬起了头,目光中充满着惊喜和痛快!
“卢大人!此言过了吧,我等一直勤勉国事,兢兢业业!何以当‘乱臣贼子’这般骂名!?”王永光立即黑了脸,一脸正气的喝道。
“呸!无耻之尤!”卢象升根本懒的回答,对方脸皮之厚也实在让他无可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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