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一路上,熬过冬天的树枝仿佛一夜之间吐出一身的绿色舌头,抓住鬼楼的蛛网似的藤蔓也不例外。
门是打开着的,可以看见一楼大厅的大多数摆置,黑色旧沙发围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茶桌,对面是黄木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TCL液晶电视。
萧峰抬脚就要进去,走来两个穿着廉价衣服烫着黄头发瞎赶时髦的妇女叫住了他,皆面露惊慌和担忧,正符合她们多舌又热心的形象:“警官,你别进去!那里面有害人的脏东西!”
“唔?说一说吧。”
“这屋怪得呐,不仅里面死过人,它后面的臭水沟还挖出碎了尸的女人呢!经常闹鬼,住我们这里的多数人大都听见过。有天夜里我路过这儿,就听见有小孩哭,后来还听见有女人哭,可怪了,你别进去的好!”
“是啊是啊……”另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禁不住打颤,陷入了当时的可怕回忆,满眼惊惧,“大概十几年前吧。太远了,忘了到底哪一年哪一天了。夜里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了小男孩的哭声,从鬼楼方向传来的,吓死了。后来,十年前吧,又是夜里,我听见了女人的悲惨哭声,我老公也听见了。”
萧峰上过中学,放过三年兵,当警察二十几年,脑海里早就深植了科学观,自然不相信鬼神一类的传闻。跟那两个几乎和他一样年龄的妇女说了声谢谢后,便抬脚踏入了鬼楼大门。
这不是自己找晦气么?她们摇着头走开了,边往前走边回头,眼里依旧有一丝担忧。
萧峰关上了门,带起了一股风,卷起地上不少微尘,反锁。四周一看,家具少得可怜,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死角。
打开电视开关,有电,屏幕亮了起来,湖南卫视的《天天向上》重播,却没有了搞笑担当的欧弟,多了一个新面孔的小鲜肉,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关上电视。萧峰爬上狭窄的老楼梯,锈迹斑斑的铁扶手,脚上的台阶一片瓷砖都没有,房间很有七八十年代的既视感,宛如走进了老电影或者怀旧电影的画面里,鼻息间弥漫着些许的腐败气味,说不清楚到底什么味。
难以想象竟然还有人住在这种房子里,前天晚上他们还在楼顶上吃蛋糕吃烧烤过生日party呢!
来到二楼,大厅只有简单的木桌子和几张木椅子,看起来用于读书或者休息。桌子上放着热得快,和陶瓷杯子两只,都是功夫熊猫的图案。一只是空见底的;另一只剩半杯水,用手一碰,冷的。
抬头,扫视一周,墙几乎光秃秃的,没什么装饰物,但是有矩形大相框,无数双眼睛瞪着萧峰,他走到哪里目光就到哪里。
她,死者恐怖直播夜的网红女主播,穿着天蓝色的校服,就在他的面前,在相框里的相片里。
微风纷飞着她的长发,那么柔顺,萧峰似乎摸到了,海藻般纠缠双手,也勒住他的脖子,变成了咬人剧毒海蛇。
她似乎活了过来,明亮泉水般的黑眼睛那么迷人,是让许多男人沉沦的那种,清纯透彻。
他,又是她的谁?也穿着天蓝色的校服,她微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以亲密的姿态坐在体育场的彩色露天观众席,看起来绝配。
萧峰摘下相片,仔细看。他高大的身材配着一张俊美可比女人的脸,浓黑的短刘海之下剑眉傲然,深邃的眼睛透着一股夜行动物的野性,鼻梁高挺细窄剑眉,嘴唇很薄,面部线条分明完美,是青春期少女都会喜欢的百搭男友。
萧峰注意到了照片中白静和宁臣之间的撕裂痕迹,上面用透明胶带重新贴合。看着看着,忽然,一个人因恨而怒撕照片的画面在脑力自动生成。
全摘下了有白静存在的所有照片。第二张,她依然天蓝色的校服,坐在青青草地上,笑成了一朵白色的花,脸皮白得近乎透明。把校服穿出高度的女生不多,她是萧峰见到过的最美最具青春气质的唯一一个。
接下来不得了了,大发现!
这是警方疏漏的证据,抓捕宁臣失败后,正好清明节到了,许多案件又拉去了不少的警力。所以,竟然没人注意到他住的地方,来这里查找线索。
此类疏漏的情况在以前也是常有发生的。毕竟,现实生活中破案没那么容易,神探大多是小说家们利用他们功力深厚的吹牛功夫关紧了门虚构出来的供普通大众娱乐的人物而已。
头号嫌疑人宁臣似乎是个跟踪狂,在各个地方处于各种状态的白静都被收入他的镜头中。在一张照片中,只有白静的背影,她的前面是电动的小区门,保安室的墙上挂着金闪闪的牌子——青华小区。
青华小区,正是白静惨遭杀害的地方!而在现场提取到了两个人的鞋印。
一个是受害者的姐姐白灵,一个是宁臣。他们两个在大雾之夜突然成对出现在江豪酒店,坐着电梯直上楼顶,楼顶当晚却碰巧死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尤平,是白静的第二任男朋友。
萧峰感觉真相正在靠近,谜团即将解开。他又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掘开坟墓吃尸体的小女孩!
一只眼珠子黑一只眼珠子蓝,只要看过一眼,一生就不会忘记这个奇怪的小女孩。诡异的感觉突然在心里萌发,直到全身自动反应,鸡皮疙瘩突突冒出来。追捕快递员的那一夜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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