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前面的是那一堆废石瓦砾,在水泥马路上铺开二十好几米,平均起来都有一人高。想要回到镇中心,就必须要攀过去,徐卫东开过来的车子就停在废石瓦砾堆的那边。
“怎样,你行不行?”
“走吧。”萧峰淡淡地说。然后先于徐卫东爬上废石瓦砾堆。这废石瓦砾堆就是为了堵住水泥马路,不让通车,估计就是为了封锁生化禁区采取的措施,上面可是撒了不少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发着晶亮的光芒,像是天上的星星坠落在此处了。
徐卫东也上来了,两人小心翼翼,尽量绕开玻璃碎片较多的地方。饶是这样,徐卫东还是摔了一跤,手掌上扎进了好几小片碎玻璃,他疼得咧开嘴骂了几句娘,然后拔下了碎玻璃,看着鲜血从破伤处快速渗出来。
“没事吧你?”萧峰看着他的手掌关切地问。
“他娘的,这些盗墓贼,抓到他们我就揍一顿!”徐卫东愤愤地说。
“几年过去你还是这臭脾气啊。”
“嘿,改不了,快走吧!我也得到医院包扎包扎了。”
终于走完了这二十几米的“长征之路”,萧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徐卫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这手怎么开车?你脚是伤了,两只手没问题吧?”
萧峰呵呵一笑:“好了,别在那里给我装可怜了,这里你路比我熟吧,快开车别废话!”
徐卫东啧啧几声,说你太狠心,早知道不救你了。然后绕过车头,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取了一些原生木浆的卫生纸缠好手掌就开车了。
典驹镇的医院只有一个,也不知道当时建造有什么用意,并不在镇中心的那几条街道上。好在徐卫东路很熟,从鬼工厂那边的水泥马路开出来,不多久就到了。
医生给萧峰的咬伤口进行止血、包扎,然后打了狂犬疫苗,再开一些抗生素的药,叫他好好休息,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大碍的。
萧峰决定今晚先在镇医院的病房歇息,打算明天早上就回家,总不能让徐卫东开两小时的车将自己送回市里吧。至于为什么回家,而不回局里是有原因的,因为作为他的好朋友兼局长的骆宾说要将他辞了,虽然知道是气话,但心里还是极为难受。最让他最难受的是,3月13日子夜发生的恐怖直播杀人案还有诸多疑点尚未解开,但杀人凶手胡屠自从那天跟他说完以后却死活再也不开口了,似乎故意想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揽,作案动机证据口供全都齐全了,定罪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也就是骆宾不听他再多言什么的其中原因,不仅仅是骆宾,警局里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胡屠就是凶手,哪有那么稀奇的案件,哪里还有什么同伙。至于杀人时手机等电子设备中病毒出现女鬼、童鬼,只不过是如胡屠所言,碰巧加恶作剧罢了。
徐卫东上完厕所回来,跟萧峰说:“你在这带着一晚吧,现在我的兄弟们在那里忙活着,我这当老大的,不能闲着啊。什么时候走,你跟我电话知会一声,咱俩喝一杯,然后我再送你回去市里。”
“你忙去吧,最好能找到所有豁口,好好修补,别再让野猪之类的活物出来伤人了。”
徐卫东点头,然后出了病房。
医生给萧峰打狂犬疫苗采取的是五针程序,就是被咬伤的当天和第3、第7、第14、第28天分别接种1剂,非常严肃地嘱咐他一定要按时间过来打针。
萧峰怕记不住,便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好。整个病房弥漫着医院特有的味道,这让他想起陶婉住院的那段日子,因为女孩遇害并遭受侮辱的巨大打击让本来就疾病缠身的她越发虚弱,差一点就熬不过去了。当时萧峰心急如焚,请假到医院天天陪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才发现,最爱自己的人——萧峰,他还在,意识到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惊受怕,就让自己坚强起来。病情最后得以好转,只是伤痛就上心里的疤,永远也不会消失,忘记太难。
她还是走了。
只是,不是自然而然地死去,也不是被病魔夺去生命,而是因为致命的快递,快递里装着萧小曼遇害时警方拍摄的照片,残忍又血腥的画面使她受了刺激,离开了烟火人间。
到底是谁?
萧峰抓着床上的白色被子,像是抓住了凶手,死也不放开。
快凌晨三点了,整个医院寂静无比,世界宛若是无声的。此时此刻,多少人在睡梦中,萧峰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打开了床上放着的那个红色的塑料手提袋,一片红色之中,鲜肉明星杨洋正在帅气地笑着,笑容能让无数迷妹们窒息。
萧峰将那套西服轻轻拿了出来,先是上身,再是下身,最后在手提袋的底部看到数条暗红色的布条,他一把抓了上来,手掌立刻感到黏糊糊的,一股番茄酱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白色的布条用番茄酱浸红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估计是番茄酱倒在餐桌上,然后宁萌,或者宁臣拿这些布条当抹布了。萧峰本想把这些布条放回塑料手提袋,但又怕弄脏那套西服,于是就将它们扔进了床一边地板上的垃圾桶了。
萧峰睹物思人,手里拿着那套男童西服,思绪早就回到了十几年前,小骏呆呆萌萌的样子浮现眼前,他嘴角勾起了微笑,那是一种慈爱的笑容,仿佛儿子又躺回了自己的怀里,而不是那冰冷的地底,被虫子微生物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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