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缓往长山府而行,昼行夜歇,足足拖了四天时间。
丁易也花了四天时间,方才堪堪掌握了骑术,这也让田伯光找回了些自信。
见到熟悉的青色石墙,丁易拉缰驻马。
铁笼之中的首级早已被人取下,城墙上的剑痕,已然被人修补抹去。城门的门防,也开始戒严,进出城门的行人,马车,货物都要通过搜查。
丁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心神不安的田伯光道:“你不用担心南太维,只要按我说的回答,你便能置身事外。记住,你根本就没见过南舟!”
田伯光定下心神,看着前方盘查的士兵,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强行压下,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丈深渊。
丁易见状,暗下点头,田伯光此人人品不怎样,但是行事却颇为果决。
他忽然问道:“丁府是不是有一位叫丁易的公子?”
田伯光露出古怪之色,“丁易公子出身旁系,少年时惊才艳艳,小小年纪便修炼出内气,因而颇受丁老太君青睐。
然而一次外出游玩之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但被人废了武功,还被倒打一耙,在牢狱之中足足呆了半年。
后来,还是衙门顾及丁府的脸面,才将他给放了出来。
自此之后,府中的奴仆婢女,都不将他放入眼中,对他欺侮谩骂,百般刁难。
几月前,不知何故,他又将丁家三公子丁临的小指给咬了下来。二夫人和丁老太君同时大怒,直接将他送入大牢,一番拷打之下押解幽州去了。
听说不久前,他在幽州杀了押解的公人,捅了大娄子。
您说,这丁易公子是不是很邪性的很。”
丁易闻言之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有趣,真是有趣。”
他眼中没有一丝笑意,丁易心中的那种屈辱,酸涩,无奈,他都能清晰感受到。
明明一腔热血,心怀侠义,却为人利用,栽赃陷害。
明明知道他的冤屈,却不闻不问,屈打成招。
明明青春年少,大好年华,却枉死野猪林。
若不是现在的丁易莫名其妙出现,谁会在意他,又有谁来给他昭雪。
丁易一番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只见他停下笑声,道:“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位丁易公子?”
田伯光点头道:“见过几次。”他看了丁易一眼,“说起来倒是与师傅你有几分相像。但是那种气质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他心中一惊,“师傅,不会您老人家和他有什么关系吧?”
丁易点头道:“和他俗世缘分匪浅,既然丁家不能给他公道,那么这个公道,我来给他找回来!”
他翻身下马,道:“你先回丁府,安顿好丁如姑娘,若有什么急事,可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找我。”
他随手提起一根长棍,背负包裹。一幅风尘仆仆之色,赫然便是一位云游天下的苦行僧人。
丁易向田伯光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一路关照,有缘再见!”
田伯光呆呆地看着丁易拿出度碟,顺利过了城门,他转头道:“我这师傅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首领,高僧都这样,一般人理解不了。”
田伯光摇了摇头,驱马上前,报出丁家的名号,很快便通过了城门。
同时,在城门四周游荡的鹰扬卫暗卫,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南太维手中。
。。。。。。
丁易过了城门,一眼望去,宽广的街道,可容三驾马车奔驰。笔直的青石板大街,一路延伸,与远方披着淡淡云雾的远山相呼应,仿佛没有尽头。
街道两侧,红墙高瓦,商铺酒楼林立,亭台楼阁在古树遮掩下时隐时现,寺院宝塔,宝光四溢。
这副安静的景象与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喧嚣相融合,整一幅清平祥和的画卷。
丁易有些失神,来到这世上不过一个多月,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与清风明月为伍,与蛇虫猛兽相伴。乍然之间体会到这种安详的气氛,让他有种再回首已百年身的感慨。
他轻笑一声,走入人群之中,漫无目的地随着人群涌动,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街边伙计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喧闹声,甚至泼妇骂街的呱噪,在他耳中都是一种享受。
渐渐地,他跟着人潮向着一个方向涌去,越来越拥挤,连正常通行都成了问题。
丁易起了好奇之心,他发现,往这边挤的,还夹杂着不少江湖人士。有僧,有道,有虬髯大汉,有翩翩公子,有闯荡多年的老江湖,也有初出茅庐的侠少侠女。
他听到人群之中不少人在热议。
“听说此次榜单变更不小,更是由天榜高手亲自做点评,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还有这等事?我听说此次除了天地人三榜,还增加了潜龙,雏凤二榜,专门记录大楚天下崭露头角的少年英才。”
“不只这些,据传还有花国中人筹款出了个花魁榜。”
“依我看最值得关注的还是皇帝年前下诏要求制定的缉赏榜,榜上有名的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别吵了,别吵了,人要出来了!”
丁易抬头看去,眼前五层阁楼之上,悬挂着一块鎏金牌匾,上面印刻着“元亨阁”三个大字。
此时,牌匾下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员外服的中年胖子。
他满脸堆笑地向四周拱了拱手,“让诸位久候了,此次本阁共会发出九榜,其中天,地,人三榜,记录大楚顶尖高手基本信息,成名绝技,成名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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