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望眼望去,整个湖面之上除了神兵阁阁主之外,漂浮的便只是些屑末之物,再无落水之人,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没有其他发现,便是最好的发现。
他伸手虚抓,擒龙手使出之下,将那阁主抓了上来。
丁易微微一探,此人毫无气息存留,身体业已冰凉,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惊。
没想到,如此丰姿卓越,谈笑风生的神兵阁阁主,竟然突兀地死了!
死在这个莫名奇妙的地方。
“麻烦了!此人和小侯爷关系匪浅,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小侯爷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他与小侯爷虽有几分情分,但与这神兵阁阁主比起来,这点情分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今囡囡和老丈还在小侯爷手中,但凡阁主之死与我牵扯上任何关系,囡囡他们恐怕都会陷入危险境地。”
怎么办?
丁易看着此人的尸首,若不去探查,便仿佛睡着一般。
她发髻之上斜插着的细小银枪闪耀依旧,那是小侯爷送于她的信物。
在她微微摊开的衣物之中,露出半个面具出来,其上勾画的恰恰是小侯爷的形貌。
“面具!”
丁易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布的脸谱面具,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
每位登岛之人尽皆带着面具,寻常之间根本不会探查哪个面具对应的何人。
更何况,他自登岛以来,所遇不过寥寥二三人而已。
若是他不将此地情况说出,重新将此人放回湖中。那么,一旦他离开此地,哪里还会有人查到他身上来。
丁易眼中神光闪烁,盯着此人半响,忽然叹息一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阁主身上。
如今岛上发生了何事尚不明确,岛中之人去往何处亦是不知。
“说不定此事与我并无关联!”
他虽杀伐果断,但这阁主与他而言非但没有仇怨,还有几分情分在里面。
如今此人莫名身死已是大为不幸,若再将她消息隐瞒下来,着实过不去心中这一关。
“唯有将此地消息尽快通知小侯爷,将事情调查清楚,方才是真正为事之道。”
丁易环视四周一圈,湖面之上原先来往穿梭的扁舟,此时毫无踪影。
他如今悟通与古钟城墙的同步之剑,便不再受城墙杂念影响。
即便神念有所受损,以他之力,一口真气提起,踏波而行亦是不无不可。
他叹息一声,将阁主一抱而起,判别来时方向,一步踏出。
啵!
丁易踏在湖面之上,脚微微陷落,一道波纹传出,人已弹射而出,带起丝丝涟漪。
嗖!
他一适应湖面之力,行进速度越来越快,在湖面之上留下道道波纹串联,如同钱串一般。
“嗯?”
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响起,落入丁易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他双手一松,险些将怀中之人抛飞出去。
先前判定已然身死的神兵阁阁主,在一瞬之间竟然重新有了气息,缓缓睁开了双眼!
“是你!”
阁主身子一动,眉头微皱。
她的情况极为特殊,在此方空间先天极致的规则之下,一般的手段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即便当初的周唯凭借界域之境的剑意,一开始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对她而言亦只是稍显麻烦,却无法对她造成真正的伤害。
而水泽之地的厌修赵巧儿,擅长神魂手段,一度让她陷入困境之中。
但其实,只要她适应了,赵巧儿以九张机织就的画卷亦不可能对她造成伤害。
她,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一种连她自己都渐渐遗忘的存在。
可是,在先前那镇元钟的一声钟鸣波动之下,却是让她受到了极大伤害,险些身死。
在这之间,亦让她重新记起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所需避讳之事。
“九州,我来自九州!”
她伸手一拨,虚空被她分拨出道道丝线出来。
忽然间,发髻之上的银枪动了,串起虚空丝线,在她全身上下漫飞。
不过数十息之间,阁主身上的一些刮擦之伤尽皆消失不见,皮肤重新恢复光滑圆润,配上她身上那织就得焕然一新的衣物,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遭难,倒像是刚刚沐浴更衣过一般。
“你。。。你醒了?”
丁易见到阁主的此番手段,心中恍然。
他想起当初小侯爷在赵巧儿强绝手段之下毫发无损,还有周唯所说死而复生之事,简直与这阁主如出一辙。
还有这等补缝伤口的手段,更是让他极为眼熟。
只不过在他眼中,小侯爷的手艺比之这阁主起来可是弱了不止一筹。
“可以将我放下了。”
阁主一脸淡然地看着丁易,没有局促之意,亦没有感激之心。
“既然阁主没有大碍,在下也便放心了,否则当真不好与小侯爷交代。”
丁易双手一松,直接将阁主放了下去。
嗤嗤嗤!
道道丝线从虚空之中飞射而来,黏着在阁主身上,如牵线木偶一般,直接将她平平拉扯而起,静立在湖面之上。
“是不好交代,一切皆是拜你所赐!若不是本阁主有几分本事,当真要阴沟里翻船,身陨此处。”
闻得此言,丁易不由得脸色一变,他不知与古钟城墙同步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以阁主这等手段尚且差点身死,那岛上的其余之人,与他一道前来的薛凊,岂不是。。。
“是在下莽撞了,敢问阁主,岛上其余之人如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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