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抱着剑, 身上单薄的亵衣被大雨淋湿, 半透着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许是有些冷, 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被冻的青白, 睁大着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殷旬。
“大师兄......害怕。”
声音发颤, 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冻的。瑟瑟发抖的像一只被打湿的奶猫。
殷旬微讶的睁眼, 将小姑娘抱起来后关门。
这次的烟花一点都不抗拒殷旬的怀抱, 反而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埋了进去。
衣服在贴上大师兄的瞬间渐渐变得干燥温暖,怀里的木剑被殷旬取下搁到一边。
他碰了碰小姑娘还没干透、带着点点湿意的发丝,柔声道, “不怕不怕,是做噩梦了吗?”
烟花窝在温暖的大师兄的肩窝,摇了摇头。
她拉起殷旬的一只手放到自己太阳穴上, 一言不发。
殷旬一愣, 闭上了眼睛,压住眸中的那抹暗红。
“是允许师兄看的意思吗?”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 点了点头, 在殷旬怀里拱了拱。
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着, 殷旬暗叹, 就这样放心让他侵入神识, 真是太......
太让人高兴了。
指腹贴在小姑娘的太阳穴上, 片刻之后殷旬收回了手,心中了然。
原来是被吓到了吗。
彼时窗外有惊雷炸响,怀里的女孩儿狠狠的瑟缩了一下, 殷旬连忙抚上她后背, 轻轻的拍打安抚。
“不怕不怕,烟花儿不是很勇敢的把它杀掉了吗?”
“还怕。”
殷旬也有点无措,他早就忘了自己第一次被邪祟吓到时的心情了。五世轮回,将近千年的时光里,也从来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那大师兄把可怕的记忆抹掉好吗?”
“不要。”烟花闷闷道,“下次遇到还会怕的。”
确实,就算这次抹掉了,以后还是早晚都要遇到的。
她扒着殷旬不撒手,“不要、不要一个人睡。”
殷旬略微错愕后莞尔,抱着烟花走向床边,“好,那师兄和烟花儿一起睡。”
可能是觉得这么大了还要大人陪着睡觉实在是有点丢脸,烟花小声的补充道,“就一天,明天不会害怕的。”
殷旬从虚空之中扯出一条薄被,那还是三年前烟花刚来时他四处采购的日常用品。今天倒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没关系,以后一直和大师兄睡也可以哦。”殷旬弯起眸子,“烟花儿抱着很舒服,大师兄很喜欢。”
烟花于是抱得殷旬更紧了。
阖目动念,隔绝了外面的雷雨声,殷旬轻轻拍打着怀里小姑娘的后背,“睡吧,师兄一直在。”
“嗯......”听不见震耳的雷声之后,小姑娘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不少。她紧紧挨着殷旬,双手一直抱着对方的腰,深怕被丢下一个人。
殷旬没有骗她,怀里暖玉一样的小女孩抱着确实很舒服,但是......
自胸膛处隐隐升起一股躁动,贪念自深渊爬出,男子闭上了的眼睛中此时已是猩红一片。
想要啊......
怀里的这个人,想要得到她的更多......
已经那么放心的把神识对着自己敞开了,那么,再索求更多一点,也没关系吧......
殷旬皱眉,运起灵气将开始四处蔓延的邪念生生压下。
只是抱着女孩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还小,不要吓着她。
他咬着舌尖,生生咽回所有妄念。
要好好保持住啊——温柔和善的大师兄。
“大师兄......”怀里的女孩突然小声的开口,“你会补衣服吗?”
殷旬愣了愣,不知道这个问题是怎么来的,“师兄不会。”
“卫黎说你会。整个鸣峰的弟子的衣服都是大师兄补的。”
“总是有这种荒谬的传闻。”殷旬笑了,“大家的法衣都很结实,一般不会破。就算破了,通常也会选择买新的,不会去补的。”
“哦,这样啊。”烟花闷闷道,“那太浪费了。”
“因为大家都不会女工啊。”殷旬无奈笑道,“那样做太麻烦了。”
女孩往后挪了挪,露出亮晶晶的眼睛来,“我会,以后给师兄补。”
殷旬弯眸,将女孩重新抱进怀里,“那就麻烦烟花儿了。”
“不麻烦。”烟花摇了摇头,“师兄老了,我给师兄补衣服是应该的。师兄就像娘亲那样,我长大了会好好孝敬师兄的。”
“......”殷旬什么想法都没了。刚刚冒出头的一点邪念立刻烟消云散。只是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柔声道,“睡吧”
确实还是个孩子呢。
......
............
晨曦的第一缕亮色出现时,烟花睁开了眼。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习惯性的坐着发了会儿呆后,烟花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哦......这里是大师兄的房间。
那大师兄呢?
床边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烟花穿好,绕着屋子走了一圈都没看见大师兄。
她便不找了,拿起自己的剑朝上课的地方赶去。
果然如刘肆所言,今天的南宫乐一进来就宣布了考试。自从三年前因为食发鬼那道题被赶出教室之后,烟花再也没被骂过。
反正讲过的,她都会写,没讲过的,全都空着。
成绩虽然没有卫黎秦易文南宫逸这些人好看,但也还算过得去,起码不会被南宫乐点名教训。
中午吃饭时,烟花跟秦易文和卫黎讲了昨天答应殷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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