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料到,荣争不卑不亢,丝毫无视他的蛮横。
这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可能是女朋友弄错,可女朋友虽然犹豫,却坚持点头:“就是他,姓荣,我亲眼看到的!”
男生底气足了起来,大声嚷道:“你一个基因缺陷者,能考上联邦综合大学吗?一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要向学校管委会检举你这种卑鄙的行为!让你退学!”
所谓学校管委会,是这世界除军校外的学校自治管理组织,负责学校一切事务,由多人组成,同时也具有奖惩条例,管理内外。而校长的权力反而很小,基本只等于荣誉称号,多为当世大儒们担任。
联邦政府十分重视教育,按照大学等级排名,分别给了不同的自治权力,而在联邦综合大学这个级别,若是判定了某个学生具有品德上的问题,要求退学的话,基本上在联邦政府所统辖的所有地区的学校,都不会收此人再入学。情节严重的,还会录入个人身份资料中,成为跟随一辈子的耻辱。
荣争是了解这些东西的,只觉得好笑。没想到刚来学校,就被冠上这么大的脏帽子,他与这男生素不相识,却被空口白牙诬蔑,可见在这个年代,基因缺陷者所承受的歧视与不公,只会更多。
但荣争可不是被“基因决定一切”论点洗脑的自卑者,他从前身陷囹围,仍能不弃奋斗,唯一相信的便是“天救自救之人”,或者另一句他非常喜欢的古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自然的运动刚强劲健,君子就应刚毅坚卓,发愤图强。这才是他的人生理念。只不过后一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他却常常选择性忽视掉。只因他所遇到的恶人们穷凶极恶,一个不察便会叫自己连性命也丢掉。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选择对敌人心狠。
而现在,面前的男生丝毫不知道荣争的想法,见他不语,反而气势越发跋扈,指手画脚骂道:“像你这种基因缺陷的家伙,居然还敢耍手段骗进联邦综合大学,简直是人类的耻辱!”
荣争收回思绪,毫不在意眼前人的谩骂,淡淡反问:“说我耍手段进大学,有证据吗?”
“……什么?”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你天生基因缺陷,难道还能考进排名前三的联邦综合大学?开什么玩笑!”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窃窃私语都打在荣争身上,对他指指点点。荣争余光扫了一眼,仍然态度冷静得不像当事人:“我先天基因缺陷不假,但是我不是弱智白痴,自然可以参加考试、取得成绩。有些人虽然优化基因,却是个脑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侮辱诽谤他人。”
他冷冷看着那男生:“而我只想问问这个脑残——这位同学,我认识你么?”
男生立刻涨红了脸,气得对他怒目而视:“你!你居然骂我脑残?”
“你不是么?”荣争的语气轻飘飘的,内容却越发犀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只因为你看到了我身份卡的信息,就毫无调查,一口咬定我不可能自己考上联邦综合大学,侮蔑我的基因缺陷,已经触犯联邦人权,构成诽谤他人罪!”
周围议论声连成一片,荣争镇定自若,再次口出惊人之语。
“还有,联邦综合大学建校一千七百年,校训求学笃物、亲爱精诚,而不是自以为是以小人之心构陷同学,你说我没资格来这里上学,那么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给我定罪吗?如果联邦综合大学表面一套、内在一套,只能培育出你这种学生的话,这个大学不上也罢!”
众皆哗然!
不知不觉这里已经站了不下百人,荣争站在这小小的风暴眼间,镇定自若,毫无怯意,言辞更锋利的像一把刀,扎进许多人的内心。只是联邦综合大学是联邦大学排名前十位之一,多年经营得体更藏龙卧虎。荣争一席话,虽是正当反击,却也惹来不少不满。
一个年轻男人忽然推开众人,像条鱼似的滑了进来,步履轻松丝毫没有滞涩之意,彷佛是其他人主动避开。这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昂贵西装,贵公子一般风度翩翩,俊秀的面容上带了一抹春风似的微笑,走到荣争面前笑道:“这位新生,这样说话可不好哟~~~”
男生看到这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叫起来:“宋会长!”
莫非是学生会长?荣争心中一动,这才故意微微低了低头。宋会长显然很得人心,先是斥责了这男生无事生非,没有证据便怀疑人的做法,又转过身来,打量荣争一番:“这位新生,他的做法固然有不妥之处,但你的话也有些激进了。”
荣争恰到好处偏过头去,不言不语。
宋会长见状,继续笑道:“联邦综合大学自成立以来,每一个学生无不牢牢记住这八个字的校训,一时片刻不敢忘却于心。然而世事总有多样化,也有偶尔出差错的时候,这位同学也是太过年轻冲动,这才做了这样错误的事。”
“今天我既然看到了,就会按照学生管理条例,对这位同学进行一次口头警告。如若再犯,定不轻饶——请相信,这一次只属于个人偶发现象,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没有歧视基因缺陷者的意思。联邦综合大学能够办学一千七百年不倒,也自然不会是短视的学校。无论基因完美也好、缺陷也好,都是联邦公民,享有一切公民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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