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陵大营。
诸将闻知袁方顺利归来,无不松了口气,纷纷赶来中军帐参见。
未久,朱灵、郝昭和郭淮,皆已列于帐前。
“公子此行,可有说动主公增兵?”郝昭第一个问,朱灵和郭淮的目光,也皆望向袁方,满是期待。
“增兵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需要点时间。”袁方只说了结果,并没有说过程。
诸将皆如释重负,无不面露欣喜。
郝昭却又道:“近来公孙瓒委任单经为兖州刺史,率抵军五千抵达平原,敌军数量已增至近一万,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大举进攻,末将只怕,我们可能等不及主公的增兵了。”
一万之敌!
在场诸将,神色都微微一变,多多少少被这个数字震慑到。
袁方现在麾下兵马,最多只有五千,虽经过前番胜利,士兵们得到了历练,但与公孙瓒的精兵相比,还是有所欠缺。
今若单经和刘备,以一万兵马大举来攻,形势就将对袁方很不利。
袁方却神色如常,走到屏上所悬的地图上,凝视着地图上的敌我形势,沉吟不语。
良久后,袁方指着地图上一点,问道:“这个鄃县是怎么个情况?”
众人的目光随着袁方所指,落在了清河国最东边,距平原城只有不到二十余里的那座小城上。
“当初鄃县反叛,是末将一手夺还,袁公只因该县距平原太近,离甘陵太远,所以就下令将城中百姓尽数迁走,弃下了一座空城。公孙瓒占有此城后,鉴于城中丁口无多,所以只是象征性的驻兵百余守备。”
朱灵将该县的形势,详细的说了一遍,对于鄃县的情况,他也最有发言权。
袁方微微点头:“此县的城墙如何,易攻吗?”
“鄃县城墙并不算高,不过当年季雍叛乱,倒是把城墙加厚过,只能说城防一般吧。”朱灵道。
袁方若有所思,踱步于帐中,剑眉深凝。
沉吟片刻,袁方剑眉一展,喝道:“郝伯道何在?”
“末将在!”郝昭应声出列。
袁方手指地图,厉声道:“我与你五百兵马,星夜出兵,出其不意的袭下鄃县,固守该城,直到我率大军来援。”
此言一出,众将无不震惊,就连郝昭也是身形一震,一时忘了领命。
“公子,鄃县离平原太近,就算拿下,单经和刘备的万余大军,转眼就会攻至,五百兵马只怕难以守住,徒损了将士性命呀。”朱灵忧虑的劝道。
袁方却目光决然,大声道:“我要的就是把敌军主力钉在鄃县城下,为父亲的增兵到来,争取足够的时间。到时我大军东进,内外合击,何愁不破敌军。”
朱灵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袁方的用意。
郭淮却又道:“公子的计策确实是妙,可若只以五百兵马去守鄃县,似乎有些托大了。”
“兵马若太多,敌军有所顾虑,又怎会肆意围城,被拖在鄃县城下。”袁方解释了他为何只发五百兵马的原因。
众人彻底明白了袁方用意,皆都不语,默默的望向了郝昭。
“伯道,我知让你只以五百兵马去鄃县,实在是有些冒险,你可有这个胆量?”袁方正视着郝昭,目光中涌现期许。
郝昭深吸一口气,慨然道:“公子如此信任,莫说是一万敌人,纵使十万之敌,昭又有何惧!”
郝昭的慷慨无畏,令袁方大为欣慰,高喝一声:“拿酒来!”
烈酒端上,袁方亲斟一碗给郝昭,举酒道:“伯道,此役成败,皆在你身上了,我借此酒为你壮行,我们喝。”
郝昭只觉身上热血烧燃,眼眸中闪烁着激荡,二话不说,将一碗酒高举饮尽。
袁方也将一碗酒饮尽,转身从案上抽出令箭,高声道:“郝司马,接令箭。”
郝昭双手接过令箭,拱手正色道:“末将在此发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郝昭去也!”
手执令箭,郝昭转身大步而去。
当天,郝昭便择五百精锐步兵,携带十余天的干粮,星夜疾行,直奔七十余里外的鄃县。
郝昭前脚一走,袁方便下令,所余四千五百将士,加紧操练,修整兵器,只待袁绍拨来的援兵到达,就开拔东进。
两天后,捷报传回甘陵。
正如朱灵所说,鄃县只驻有不到一百敌兵,郝昭率领五百兵马,趁夜用绳索摸进城中,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把一百敌兵宰了个精光,只以伤亡十余人的代价,就轻松拿下了鄃县。
鄃县已下,一切都在按着袁方的计划进行,现在只等着袁绍增兵到来。
……
百里外,平原城。
郡府大堂中,单经高坐于首位,刘备陪坐在侧,关羽连陪坐的资格有,只能伺立在侧。
刘备一杯杯的向单经敬酒,态度极是恭敬。
没办法,平原郡虽是刘备的辖区,但他官职只是郡守,而单经的官职却是兖州刺史,刘备不得不表现出礼敬。
“刘太守啊,我听说袁方只是袁绍的一介私生子,听说还是个瘸腿的废人,你怎么会被这样一个鼠辈所败,累得主公不得不分出兵马,派我来驰援你?”
单经却一点不给刘备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揭刘备的伤疤。
刘备身后,关羽丹凤眼一睁,丝丝愠色涌动。
刘备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尴尬,却是讪讪一笑:“这个袁方并非传说中的废人,不过终究只是一小儿罢了,下官前番之所以失利,只是不小心中了那小儿的奸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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