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风很大,也很冷,陈科瑟缩着身子,站在踩着还吱嘎做响的木头栈桥上,兀自茫然地望着四周,这里就是鲑鱼群岛的庆丰港了!只是这天,还真是很冷啊。
庆丰港不是很大,或者说很小,寥寥数百名定居者、百来头山羊,一些木质寨堡,就构成了这个定居点的全部。岛上唯一有些特色的建筑或许就是几间道观了,一位道士带着几位道童,几乎一统全岛数百人的信仰。
岛上有一家北方种子公司投资的植物园,因为这里发现了为数不少的野生马铃薯资源(智利南部的岛群很可能是这个星球上马铃薯最初的原产地,基因丰富),农业部如获至宝之下决定在这里展开对马铃薯种子的培育,这在农业生产上意义非凡。不过任谁也知道,育种这种事情完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往往需要几代人和大量资金的投入,且往往还需要一定的运气——好在东岸人有“穿越金手指”(即携带的现代土豆资源),即便经过多年种植之后退化得实在不像样,但依稀带有一丝后世的血统,比起普遍个头较小且表面坑洼不平的17世纪马铃薯来说,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先进性”的,这便给育种带来了更加丰富的基因资源。
庆丰港周围还有许多面积大小不一的岛屿,南铁公司挑了其中一些面积较小的,然后往上面放养了一些北美野牛(部分从外界购买,部分从火地岛周边小岛散养的野牛后代中选取)。这种大型动物适应力极强,且这些小岛上资源也够丰富,野牛只要数量没有严重超标,是断没有食物匮乏之忧的。
其实,这种往新大陆引进物种的行为不是没人指责,蒙虎就是其中之一。他拿出了西班牙人带来的大蓟在拉普拉塔泛滥成灾的例子,同时又举了野兔被引进到草原上的严重后果,一力阻止农业部或南铁公司“祸害”火地岛或鲑鱼群岛。只可惜他的话没几个人愿意听,农业部在火地岛旁边的一些小岛上持续多年放养北美野牛、挪威麝牛、库页岛驼鹿和驯鹿等等,目前种群数量已经较为可观,农业部正打算将其逐步扩散到其他岛屿上去,庆丰港这边就是其一。反正鲑鱼群岛这边有着无数的破碎小岛,岛上地形也基本以丘陵或高山为主,森林密布、绿草如茵,反正就是不适合种田,但适合放牧,且是优质牧场,故让这些北半球寒冷地区的动物居民们迁徙到这些小岛上繁衍,问题应当不大。
当然了,这些破碎的小岛在农业上的建树或许不是很大(顶多种种马铃薯或牧草),但考虑到鲑鱼群岛一带水质极好且营养相对丰富的海域,那么或许发展近海箱笼养殖业(新华夏剑麻这种“绿色黄金”又将迎来出口的春天)是一项不错的生意——目前南铁公司就在这附近搞一些实验性质的养殖计划,群岛内多如牛毛的小岛给箱笼提供了太多理想的挂靠点,这对于养殖来说至关重要。
至于说养殖的鱼类,目前基本也都想好了,主要是鲑鱼类,且主要以两种方式养殖。第一种是在近岸的内河里人工繁殖鲑鱼仔鱼,这些鱼长到一定程度后便会游入大海觅食生活,但在成熟后又会洄游到出生地一带进行产卵,这时候便可以大量捕捉了。但这个过程中仔鱼的损失往往较为惊人,年幼时可能会被鳟鱼或水鸟捕食,洄游过程中也会有不小的死亡率,最终能有一两成成功回到出生地就不错了,但胜在成本较低,且中途不用管理,值得一试。
第二种(箱笼养殖)技术含量较高,且成本也不便宜,即把鲑鱼幼苗放到被箱笼圈起来的海水中人工投食养殖,待其长大后即行收获,比较方便,但问题也不少——其一便是需要经常投料,一般都是小鱼什么的,比较麻烦;第二个问题则在于这种集中养殖会很快耗尽海水中的养分,同时使得水质恶化,且易使得传染病互相传播,影响收成,后世智利的鲑鱼养殖业就饱受这种事情的困扰,乔恩斯群岛一带的海水质地恶化较快,鲑鱼之间的疾病也日渐增多,这让投资养殖事业的跨国渔业公司们伤透了脑筋。
两种方法各有优劣,南铁公司决定双管齐下,拨出专门资金对鲑鱼的养殖业进行投资,期望在将来(或许是几年以后,或许是十几年以后)能够突破各类技术障碍,真正使得鲑鱼养殖大规模产业化,造福广大东岸的百姓们。
船只在庆丰港只停留了一天,陈科留下两人继续考察,而他则带着大部队搭船往继续往下一站驶去。9月30日,船只于蒙氏港、蓝鲸港短暂停留,并往其发放了一批生活物资,以维持这两个以流放地而发展起来的定居点的正常运转。
这两个定居点至今依然各只有区区数百人,其中蓝鲸港多些,约800余人,蒙氏港少些,约五百余人,有东岸国内流放的罪犯、天主教徒、清军俘虏等等,反正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既然到了这种苦寒之地,自然容不得他们再起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干活就对了,否则,国家暴力机器自然不介意将他们沉到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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