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银行这是在搞什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报告上级,请求更换供应商了。”就在姜云帆代表登莱开拓队、南方开拓队出使顺国之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登莱胶州港,胶州要塞的后勤参谋正对着一些货物光火。
货物都是供应军队的,有茶叶、芝麻、蚕豆、豌豆、五倍子、猪鬃、桐油等,产地基本都是顺国控制区,是台湾银行专门派船在马当要塞外从顺国商人手里收来的,总价值超过六万五千元,除供应胶州要塞外,也要通过公路、铁路(已通车的部分)发往其他部队。
货物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质量虽然谈不上上乘,但也在平均水平以上,供应军队的东西还没人敢轻忽。不过,质量没问题,数量却颇有些不足,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的样子,远远达不到部队的需求,因此这位后勤参谋当场就发飙了。
按照他的说法,台湾银行无法及时供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顺、清连番大战,南方开拓队也与杭州大营打成一团之后,这家登莱军队系统最大的物资供应商的供货能力就开始慢慢被人诟病,进而发展到如今已经公开质疑的地步。
随船押运货物而来台湾银行总经理助理韩金听了后立刻上前给这位中尉军官发了根烟,然后陪笑着说道:“过了这几个月就好了,下一批全部给你们补上,并且还奉送一批烟丝,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没办法,南方局势紧张,战事频繁,很多船只被征用了,运力严重不足,这一点保安司令部也是知晓的,还望诸位谅解。”
其实,刚才韩金提到的运力紧张确实是物资供应不及时的重要原因之一。众所周知,台湾银行虽然近些年也在慢慢组建自己的运输队、舰队,但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周期。而更令人无语的是,可能是因为可以出钱租赁第三舰队鄂霍茨克海分舰队数量多达11艘的“雅克萨”级武装运输舰的原因——此时韩金乘坐的往胶州港送货的船只就是该型舰的“楚科奇”号——台湾银行这几年对于组建自有船队的投入没想象中那么多,至今只在黑水造船厂和钏路造船厂分别订造了2艘、1艘650吨级笛形运输船,其他资金则花费在了从本土订购“星”级轻巡洋舰(已有两艘,去年又追加订购了两艘)以及组建自己的陆战营上面。
尤其是这个陆战营,编制有四个步兵连,满员的话一千人出头的样子,组建已经有了一年半的时间,目前实有六百余人,战斗力在稳步提升之中。这个营的主要军官全是重金从本土聘来的退伍军人,一些士官也多是在远东战场上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兵,普通士兵有通古斯人、日本人和在澳门招募的人,当然也少不了在登莱和宁波招募的新兵。
这些人的装备标准很显然是要高出远东三藩所建立的几个新军师的,这从火炮配备的口径与数量上就能看得出来,不过离像第一混成营之类的正规军还有一点距离。但饶是如此,这个正式名称为“台湾陆战营”的预备役性质的部队的日常花费,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便豪富如台湾银行,养起来也是颇有些肉痛的,以至于该行总经理邵曙光一度想将部队编制削减为两个步兵连五百来人的样子,不过却被几位主要股东——其实就是远东三藩——给否决了,登莱的刘建国刘司令更是专门批示,要“齐装满员”、“加强训练”、“不可荒废”,一下子就堵住了台湾银行想省钱的路子。
作为该行的小股东,邵曙光即便再不乐意,也只得照办了。因此,他专门批了大笔经费给营部,给他们采买了大批军械、辎重,同时在库页岛和香山县各租了块荒地,给该营的两翼作为营房和训练基地——左翼下辖两个连,常年在库页岛训练,以适应在寒冷地区作战;右翼同样下辖两个连,常年在香山县训练,以适应在炎热地区作战,营部一年在北方,一年在南方,交替移动。
因此,从模式上就可以看出,台湾陆战营的花费是要超过一般部队的,可能比国内目前唯一具备丰富的热带作战经验的新华夏步兵营还要大一些。所以,在“坑”掉了这么多钱之后,台湾银行确实没有多少余力订造新船,组建自己的运输队伍了,要知道这家与政府纠缠不清的企业每年还要被摊派上一堆莫名其妙的费用,负担还是不轻的。
好在他们可以继续与鄂霍次克海分舰队“共享”一些武装运输舰,这多少令他们能够将业务运转起来。当然以上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在非正常情况下——比如战争爆发——当海军需要配合陆军作战的时候,这些船就得被开到前线运输物资、兵员、俘虏和战利品了,台湾银行再不能使用它们。
从去年开始爆发的宁绍战争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在那段惨淡的岁月里,该行不得不依靠自有船只执行运输任务——甚至就连一艘新入役的650吨级笛形运输船也被海军征用去运粮食了,也是郁闷得紧——这自然会使得一些货物运输不够及时,因此令需求方产生一些抱怨,其实也实属寻常,这一点他们的上级部门也都是知晓的,故这位后勤参谋的抱怨也就只能是抱怨的。台湾银行为政府背了这么大的锅,政府还是大股东,又怎么可能被拿掉主要供应商的资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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