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大地,染起了一片绿意。
瓦河(瓦尔迪维亚河)入海口附近,一艘从丰谷岛驶来的客货两用船刚刚靠岸。因为码头刚刚经历了一场火灾,正在翻修重建的缘故,这艘不大不小的客船只能在东面的临时码头停靠。
临时码头比较简陋,也非常小。岸上是几块巨大光滑的石头当做跳板,一排木桩做成的台阶拾级而上,通往地势较高处的一排木屋,那是港务局的临时办公地。
木桩与地面几乎是垂直的,拾阶而上时,双手必须抓牢,让人很是心惊。南智利地区行署专员向子睿小心翼翼地走过了台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一大群蚊子就铺天盖地地朝他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咬得脖子、面颊直生疼,嘴里直骂娘。
“我无法想象,最初来这里开拓的西班牙殖民者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这么厉害的蚊子,如果晚上宿营的话,睡着了怕不是要被蚊子抬走吧?”快速穿过了黑压压的“蚊区”,站在临时港务局面前的向子睿,有些悻悻地说道。
木屋内被分成两部分:左边是办公区,几位港务局和海关官员坐在那里抽烟聊天;右边是生活区,一位围着围裙的妇女正在切菜做饭,两个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择菜一边打闹着。
向子睿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忙乱,尤其是有位官员介绍了向子睿的身份并出具了有关文件之后,这些人慌慌张张地清理了几张桌椅,并请一行人坐下。隔壁正在做饭的妇女也停下了手里的菜刀,两个脸上被蚊子咬得满是包的小女孩也走了过来,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向子睿。
“真是不容易啊,条件有点简陋。”坐下来后,向子睿看着木屋内的摆设,温和地说道。屋内除了办公桌外,就只有一些简单的饰品了。里面墙上还挂着一副风景素描,不知道是哪位画的,水平看起来还不错。
“向专员,其实新的港务局办公楼正在兴建之中。我们在这里也只是临时办公,估计今年年底就能搬到新房去了。”见向子睿态度和蔼,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头发都已经有些花白的港务局局长上前说道:“一场大火,烧毁了西班牙人原来布局凌乱的老港区,我们正好重新规划,重新建设。”
“嗯。”向子睿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勉励道:“绿枞港(即科拉尔港,因本地遍布绿枞树而得名)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租借地,大家可以放心大胆地搞建设,不必有任何顾虑。一切都按照法律来办,咱们的法律!”
向子睿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与西班牙王国签署的购地协议里,除了正式买断界河以南地区外,界河以北、瓦河以南的广大区域,也被东岸人租借了下来,每年租金五万元。也就是说,东岸共和国对这片土地有全权处置权,可以行使东岸共和国的法律,其中就包括令西班牙殖民地闻风变色的原住民迁移法令。向子睿刚才说的话,其实就隐含了这一层意思在内,而在座的诸位不是笨人,自然都懂。
话说在界河以北、瓦河以南区域,其实还生活着不少西班牙人或阿劳坎印第安人。对于这些人的处理,上头的意见很坚决:按既定方针办!而所谓的既定方针,那就是有印第安血统的人必须强制迁移走,不能留在原地。这些人的去处,一般是南部非洲的黄黑分界线附近,少数会分配到新华夏岛、吉布提、第乌管委会辖区、澳洲、帝力、文莱等地。
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是不愿意离开智利的。非洲大陆的一切都是未知,对他们而言充满着恐怖。即便是那些承担着繁重劳役的印第安人,他们也本能地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更别说生活条件还算可以,充当着基层公务员、底层军人和小商人的混血梅斯蒂索人了。
面对这种情况,基本上就一种方法了,那就是强制执行。陆军和民兵一齐上阵,用刺刀逼着他们做出选择,要么离开这片土地返回西班牙,要么老老实实按照东岸人的安排前往海外,两者必选其一。
绿枞港这边就在进行着这类清理工作。他们没有军队帮助,主要是靠着最近半年来陆续建立的警察系统,税警和海关官员也会协助着帮忙。好在这里的印第安人或梅斯蒂索人数量也不多,靠他们差不多也能应付了,就是比较麻烦一些而已。
与他们相比,相对靠近内陆的瓦尔迪维亚城的情况就复杂多了。很多梅斯蒂索人起来进行暴动,他们有武器、有资金,熟悉地方情况,与驻守在当地的一个营的东岸陆军打起了游击。虽然这种暴动最终被镇压了下去,暴徒们尽数伏诛,但前后也花费了东岸政府许多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十分恼火。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头已经说了,现在人还是少的,未来如果拿下了巴拉圭这种人口稠密的地方怎么办?还是预先做好“演练”吧!南非那边需要大量浅肤色的人种来建立隔离带,而且赞比亚一带的土壤还算不错,气候也没有多酷烈,只要过去了,人人有土地分,说起来东岸人并没有太过苛待他们。只要转变了心态,适应了当地环境,大家还是能够好好生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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