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问苍穹,英雄孤傲为谁生?
有我在人世,天下谁敢动门中?
若动!
杀生!
李云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天生就是个护犊子的人,因为这个性格,前生今世吃了多少亏,然而始终不愿去改,只愿一直坚持。
比如他刚刚来到大唐之时,身为流民沦落在长安街头,曾经因为阿瑶被人推了一把,他拎起砖头直接砸断别人的手……
那件事的结局看似处理很完美,其实纯粹沾了巧合因素的运气,倘若那天不是程处默出现,李云绝对会被抓进死牢,要知道那时乃是流民汇聚之日,整个大唐朝廷都在严防流民聚众滋事,李云当街把人的手掌打断,抓进死牢绝对会是一个斩立决。
当年身为流民,尚且不允许别人动自己的人,而今身为诸侯,自家的徒弟岂能白白被人欺负?
……
此时正是一日清晨,阳光射下来并不炎热,偶尔一抹清风袭来,吹起李云的衣衫下摆。
他伸手轻轻摩挲虹儿的小脑袋,然后弯腰将小丫头从地上拉起,他用一只手把小丫头揽在身边,另一只手平平托着那块玉佩,忽然口中低语一声,语带宠溺对小丫头道:“徒儿你看好了,今天为师先给你上一课……”
小丫头连忙仰头,乖巧问道:“师父您要教我什么?”
李云呵呵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琼鼻,语带深意道:“我要教你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今天我只教你一件事,你看到这块玉佩没有,为师教你这块玉佩怎么用。”
玉佩怎么用?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小脸明显带着迷惑。
旁边齐嫣然也是一脸稀奇,感觉李云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要知道玉佩只是一种饰物,顶多算是一个身份象征,难道这玩意别有用途不成,齐嫣然感觉心里好奇的很。
却见李云淡淡一笑,忽然抬脚缓缓踏前一步,他手掌中的玉佩慢慢平托,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郑氏众人。
他这一步踏出,对面全体一震,那个年轻公子脸色苍白,华服中年则是满脸畏惧后退。
李云不管对方如何反应,他只单手平托着虹儿的玉佩,突然开口对那公子道:“你叫郑怀仁对吧,本国主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压根不等对方回答,突然把玉佩轻轻举起,然后一脸笑眯眯看着对方,淡淡询问道:“这块东西,你可认得?”
这块东西你可认得?
明明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询问,然而年轻公子郑怀仁却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不敢不答,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渤海国主,晚生认得此物。”
“是么?”
李云呵呵一笑,点点头道:“认识就好,认识就省了一番口舌,既然你认得此物,不如你来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他语气显得很是平和,仿佛是在跟人闲聊谈天,然而郑怀仁却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这小子已经猜透李云到底想要干什么。
猛虎捕食之时,一口咬死猎物。
教导幼子之时,却会放而不杀。
但是这个放而不杀并非真的放而不杀,而是要留着教导幼崽如何去捕食猎物。
渤海国主不是猛虎,那个小丫头也不是幼崽,所以渤海国主不是要教导小丫头捕食,而是要教导小丫头学会强横之道。
所谓强横,就是让人顺着自己的意思来,不管你心中何等不服,再多的不服你也得忍着。
我问你的时候你得回答。
我揍你的时候你得挨着。
不准你反抗。
只准你承受。
此乃自古至今强者之道也。
郑怀仁出身荥阳郑氏嫡支,这种强者之道的学问他自幼一直在学,郑氏在培养子弟之时会选择一些弱者作为教材,想不到他今日竟然成了别人的教材。
虽然明知李云把他当做了教材,但是郑怀仁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怒意,不但不敢有一丝一毫怒意,而且还得乖乖配合回答李云的问话。
但是他的语气是苦涩的,任谁被当成教材也会如此。
可惜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着,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着。
他得乖乖回答李云的话,语气还得表现的谦卑和老实,只听他道:“启禀渤海国主,这玉佩乃是您的收徒信物,总共刻了九块,每块各有不同,您刻完玉佩之后并未大肆宣扬,也没有刻意对人展示玉佩的式样,然而尽管如此,天下谁敢轻视,晚辈多次被长辈叮嘱,族中还专门举办了玉佩辨识会,但凡是荥阳郑氏的族人,都要熟记您的玉佩样式……”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满脸苦涩看着李云手里的玉佩,苦笑又道:“您这玉佩的质地并不上佳,雕琢的工夫也谈不上精道,然而仙有点石成金,物有因人而贵,哪怕您的玉佩质地再怎么普通,它也是这个天下最为强横的信物,因为,这是您赐给徒弟的东西,因为,这玉佩刻着您的印记……”
说着又是一停,脸色更加苦涩,然而眼中却现出浓浓渴盼之色,盯着李云手里的玉佩道:“玉佩正面刻,擂鼓瓮金锤,此乃绝世神兵,天下谁人不知,您把自己的神兵刻在玉佩正面,无非是警告世人不准动您弟子,唉,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晚辈也曾昼夜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够获赐一块玉佩,可惜获赐没能获赐,反而惹了真正获赐的人。”
不愧是世家豪门的嫡子,说话之间隐含着恭维和讨好,不但乖乖回答了李云的问话,而且还在字里行间表露渴望拜师的心迹,至于这份心迹是真是假,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真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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