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听了贺林晚的话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她仔细想了想,眼中最后那一丝挣扎也消散了。
贺林晚知道卫氏已经被说动了。
与贺光烈夫妻团聚并不一定能够打动卫氏,但是为了一双儿女的前途,即便面前是个火坑,卫氏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既然你父亲并无性命之忧,那寻找能解毒大夫之事……”卫氏想起贺光烈的信,皱眉道。
贺林晚想了想:“找大夫之事还是得继续,我看父亲信上对中毒的症状描述得十分细致,不像是信口胡诌的。恐怕中毒的虽不是他,却也确有其人。”
贺林晚猜想那中毒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孙显。
卫氏想了想觉得贺林晚说的确实有道理,便道:“那我也让商铺的掌柜好好去坊间打听打听,民间也是有不少高人的。”
卫氏因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所以整个人都放松起来,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贺林晚便由着卫氏去忙碌了。
只是卫氏虽然下定了决定要带着儿女去山东,他人却未必会让她如意。
这一日贺林晚正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写信,却听到画眉和杜鹃一边说着话一边从窗前走过。
贺林晚将自己的小书房安在了西厢,这样方便瑛姑教她读书。她原本想要趁机从正房的东稍间搬出来的,不过眼下可能要搬走,她便暂时没有再动。
画眉一生气起来那嗓门又尖又亮,即便是隔了一道门贺林晚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主家给她几分脸面她竟然蹬鼻子上脸了!老爷重伤,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身边无人才让太太带着两位小主子去山东的……”
“呸呸呸!怎么说话的你!说点吉利的!”
“呸呸呸!我一时气急,各路神仙莫怪莫怪,我们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保佑啊保佑啊!”转而又换了语气接着道,“她居然敢对老太太说什么妇人家出远门于名声不好,且家里有长辈需要人伺候,两位小主子去就行了,撺掇老太太把我们太太给留在府里。我呸!一窝子的贱人胚子!当我们不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呢!她不就怕我们太太这正头夫人去了山东,她生的那小贱人再也端不起如夫人的架子了呗!”
贺林晚听到这里终于听明白是什么事情了,她故意咳嗽了一声。
外头静了静,接着又响起了两个丫鬟小声地相互推搡的声音,没过多久画眉和杜鹃就磨磨蹭蹭地从外头进来了。
“大姑娘,您在书房啊!”两个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画眉讨好地道。
贺林晚将手中的笔往笔架上一搁,看着画眉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我在书房?”
画眉赔笑:“肯定,肯定啊……”
贺林晚凉凉地道:“我料想你也是肯定知道我在的,不然不能那么大声,嗓子都破了吧?杜鹃,给她端碗茶水润润喉。”
杜鹃在一旁憋着笑,闻言清脆地应了一声,却也不去端茶,反而对画眉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要找大姑娘告状直接来就成!就你那点伎俩还想逃过姑娘的法眼!”
贺林晚等桌上的信墨迹干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将信叠了起来用信封封好:“怎么?今日有人去老太太那里说了什么?”
画眉又开始义愤填膺起来:“还不是那个不要脸的段嬷嬷!今儿个一早又进府来了!她在老太太跟前一进谗言,老太太就不想放我们太太去山东了!”
贺林晚挑眉:“段嬷嬷那儿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杜鹃想了想,突然道:“奴婢想起来了,昨儿四太太派了个小丫鬟出去买蜜饯,去的就是段嬷嬷儿子的铺子。”
画眉明白过来了,气恨道:“肯定是四太太通风报信的!她怎么就见不得人好!”
向来机灵的杜鹃也想不明白:“要说段嬷嬷不想咱太太去找老爷咱还明白她是为了她女儿秋香打算,可是四太太她图啥呢?我们太太走了,她自己在府里不是更自在吗?”
画眉嘀嘀咕咕地说了句什么,看她嘴型就知道肯定是骂了什么难听的话。
贺林晚没兴致知道余氏是怎么想的,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她只问道:“我母亲怎么说?”
画眉道:“太太的性子软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是老太太说一句她应一句了!就连对着段嬷嬷那个老虔婆她都没有发作。她大人大量能忍得下,可奴婢们替她委屈!”
想着刚刚段嬷嬷给卫氏带来的屈辱,画眉气得眼睛都红了。
贺林晚虽然没有到场,但是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瞥了两个丫头一眼:“所以你们来找我,是想要我为母亲出头?”
画眉虽然没说是,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就连杜鹃也没有吭声。
贺林晚想了想:“我怎么出头?去老太太院子里大闹一场,将她的福荣院给砸了?还是去找到段嬷嬷那一家子,套了麻袋打一顿再扔进江里头?”
画眉吓了一跳:“姑、姑娘,扔江里是不是过了?打一顿就够了吧?”
杜鹃轻轻扯了扯画眉的袖子,画眉对上贺林晚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早就让大姑娘给摸透了,立即就怂了。
贺林晚淡淡道:“一条狗而已,它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画眉想说什么,却被杜鹃拦住了,画眉瞪向杜鹃,杜鹃没有理会,反而对贺林晚道:“姑娘说的有道理,跟畜生计较是有**份。但是若是任由畜生乱咬,主人以后又有何威信可言?畜生不会觉得主人家好欺负,以后更加肆无忌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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