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说了有好戏看, 叶芊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京都的动静, 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 当然了, 要是动手前就让别人察觉到, 那也肯定不能成功了。
过几天就是秋闱了, 是各地的秀才们考取举人的时候, 不过这事和侯府没什么关系,叶询和叶硕都算童生,连秀才都不是。
叶础倒是会参加此次的秋闱, 二太太齐氏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因为要连考三场,每场又连考三天, 考生不能出来, 吃睡都要在考场,所以, 齐氏打听着该带些什么吃的, 该穿什么衣服晚上不会冷, 好在乡试都是各地考生在自己的家乡参加考试, 京都的秀才们就在贡院, 不用去很远的地方。
齐氏还想让叶础去向济平候讨教一下, 济平候当年可是状元郎,乡试考举人的时候也是第一名,肯定很有心得, 不过被叶础坚定地拒绝了, 他也隐约知道父亲当年做了什么,到了今天,大伯父没有对二房赶尽杀绝就算是心慈手软了,他怎么好意思再凑上去。
齐氏很无奈,孩子们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她说什么也不肯听了,叶础愈发地沉默,叶蓉死活不肯议亲,叶芙进了东宫,连个信都没有,叶芝倒是嫁得不错,可毕竟是庶女,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总是隔着一层,成亲后和他们也不亲近。
齐氏积极地准备着考试的东西,只盼着叶础能顺利中举,叶础却心情沉重,他对此次乡试没有把握,书院的先生也说他的水平就在边缘,运气好能中,运气差就难说。可看着母亲那么热切期盼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打击她,更不知道如果没中的话,该如何面对她。
太子推了康王负责此次京都的乡试,这不是什么大事,比不得春闱,那才是全国的举人都要到京都来考进士,这乡试只是地方性的考试而已,康王也不甚在意,召了督考的翰林,叮嘱了几句。
临近考试的前两天,叶础却听书院的同窗说花上一笔银子就能提前知道考题,叶础大惊,这可是舞弊啊,如果事情败露的话,不仅秀才的功名要革掉,严重的可能还会发配边疆。
得知了这个隐秘的消息,叶础很是心神不宁,他不想冒险,可心里却总想着这件事,要是花点银子能提前知道考题,哪怕只知道一部分,自己考中的机会可就大大增加了。
“哥哥。”齐氏没注意到叶础的异常,叶蓉却看在眼里,特意到他的书房来找他,“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听说这种考试一是凭实力,二是凭运气,没有谁是胜券在握的。再说,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乡试三年一次,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可也过得去,哥哥不用太过计较一次的输赢。”她以前最喜欢和叶芊攀比,自从遇到了太子的事,她也看淡了,什么吃穿用度功名富贵,只要日子能过得去,平平安安没有麻烦就是最好了。
叶础看了叶蓉一眼,不知从何时起,这个骄纵的妹妹变了,变得淡然平静,很是无欲无求的样子,只除了坚决不肯嫁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嫁人,不过女子嫁人也是一场赌,像叶芙入东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多么的尊贵呢,其实,要是叶芙过得好,在东宫说得上话,怎么可能连个消息都传不出来。
叶础沉声道:“你也放宽心,无论如何,只要有哥哥在,你就是咱们家的三姑娘。”她愿意老死闺中,他也会照顾她一辈子。
“多谢哥哥。”有了他这句话,叶蓉彻底安心了,不管外人如何指指点点,只要哥哥能容她就行。
尽管叶蓉安慰他不用太过计较一次的输赢,叶础的心里还是没能放下这件事,要是能中举,不光是母亲高兴,自家的日子也能更好过些,就是叶蓉留在家中底气也更足。
叶础悄悄向同窗打听了一下价格,听说买一份完整的考题要一千两银子,他暗暗咋舌,谁说是穷翰林了,有了这一次,督考的翰林可就发财了。问明了价格,叶础决定还是不要买题的好,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风险还特别高,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再说,当年父亲临死前说过,千万不要为了出人头地就不择手段,他还是凭自己的本事吧,就像叶蓉所说,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令叶础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考完两天后,就爆出了京都秋闱舞弊一事,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花银子买考题,不然现在肯定是胆颤心惊,而且他感觉自己凭本事考的也很顺利,那些题目对他来说并不难。
舞弊案一出,叶芊明白了,太子看来是要借这次舞弊案来对付康王,毕竟,这京都乡试是康王负责的。
“言哥哥。”叶芊惦记着豫王府的葡萄,再加上天气也凉爽了,她三天两头地就来王府一趟,“你在忙吗?”
豫王见她扒在书房的门边露出个小脑袋,招招手让她过来,叶芊却不肯走到他身边去,径自到了窗下的软榻坐下,“言哥哥在做什么?”
豫王从紫檀木大圈椅上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我没在忙,这几天太子要对付康王,这里边没我什么事,我只管看热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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