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鹭眉梢一挑,问道:“可是一个卖针头线脑的,一个梳头的,一个卖头油的,还有一个卖孩子玩的小玩意儿的?”
“咦?齐太太倒是知道的清楚。”晴儿笑道。
柳白鹭的神情反而严肃起来,道:“我今日从家中出来这几人就在铜锣巷附近,我在街上走了一圈儿,这几人轮着跟着我,我过来的时候并不是直接来的府上正门,而是后门。我知道后门那里住的都是附近人家家中的下人,若是货郎过去,定会被人叫住看些东西。等我进了巷子,发现那几人停下之后频频往我这边张望,我才多了些心。”
杜霜起身道:“不行,我得跟父亲说让人把他们抓进来好生询问,别再是鞑靼人的奸细了。”
杜霜说走就走,柳白鹭也没拦着,由着丫鬟们将桌子收了,自去花厅坐着去了。
不过一刻多钟的功夫,杜霜又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她一进门就说道:“你猜的果然没错,那些人是受人指使过来的,好像是一个什么秀才。”
“秀才?”柳白鹭眉头微皱,想不出自己得罪过什么秀才。
“是冯秀才!”杜霜一击掌想了起来,见柳白鹭神色微动,问道:“这冯秀才与你认识?”
柳白鹭也不隐瞒,将当日冯秀才上门提亲之事说了,之后半晌垂头不语。
杜霜在那边念叨道:“我想一定是那冯秀才求娶不成所以怀恨在心,雇了人跟踪与你。可是,今日之事跟冯秀才又有什么关系?”
柳白鹭微微阖眼,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串起来。
齐丁氏摔跤,请大夫,鞑靼人上门,齐裴安被掳,齐丁氏疯癫。
不,不对!
柳白鹭摇摇头,鞑靼人上门是有预谋的,那么便是鞑靼人预谋,齐丁氏摔跤,请大夫,鞑靼人趁着家中无人上门掳人,齐丁氏疯癫。
可是疑点有三:
一:鞑靼人为何要掳走齐裴安?
二:鞑靼人真的只带了这么些人吗?有没有帮手?有帮手的话,那些帮手哪里去了?
三:齐丁氏真的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刺激就疯癫了吗?
不,绝对不会。
相处三年,柳白鹭不敢说对齐丁氏了解的透彻,可是却也知道齐丁氏断断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疯掉。
大夫是自己找来的,那位大夫的医术在永康关也是响当当的,更何况今日是自己临时将大夫请来的,齐丁氏断断没有机会买通大夫。
那么,齐丁氏是怎么疯的?
柳白鹭紧锁眉头,连杜衡进来都一无所觉。
看到柳白鹭低头沉思的样子,杜衡低声问杜霜道:“她怎么了?”
杜霜拉着哥哥往一旁走了几步将刚刚的发现说了,杜衡想了想转身出去又寻那几个货郎威逼利诱地问了些话,待他往回走的时候,门房那边有人通报:“少爷,齐公子在门房找您,不,是找我们家小姐。”
“哦?”杜衡心中诧异,齐丁氏不是疯了么?齐裴云现在来找自家妹子是怎么回事?他想了想,道:“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杜衡到了门房,一见窝在椅子里的齐裴云就吓了一跳,今儿个齐裴云出城的时候他还见过来着,那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这么憔悴?他上前问道:“齐兄,你这是怎么了?”
齐裴云抬起眼皮瞧了杜衡一眼,道:“怎么是你?算了,你也一样,我家娘子可是来过?”
“齐太太?”杜衡更加惊讶,难道柳白鹭过来没跟齐裴云说?他对身后的下人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待门关上了,他坐在齐裴云身边,问道:“齐太太不见了?”
齐裴云摸了一把脸,道:“我跟她有些误会,她一赌气就出门了,本以为她回了娘家,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可能,我去过茶肆,那里的人说没见过她,别人也没见过。思来想去,她在这永康关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我就过来问问看。”
这个……
杜衡一时间有些迟疑,齐裴云正巧一抬头看见了,跳起来抓着他的肩膀问道:“你见过她是吧!你见过她!她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杜衡一见被猜到了,也不再瞒着,点了头。
他还没开口,齐裴云就冲了出去,杜衡一声“可是……”留在了嗓子里,出口化成了一缕风。
齐裴云冲出了门房的大门迎面就撞上来一个人,他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了,定睛一看,惊讶道:“应小姐?”
“裴云哥哥,”应莫脸蛋红扑扑的看着齐裴云,她可是看着齐裴云出来才跑出去的,真真的被她撞到了怀里,只是太短暂了,应莫极为留恋那种气息,不禁又往前靠了靠,道:“找到柳姐姐了吗?”
齐裴云点点头,手臂伸地直直的拒绝应莫靠近,见她站稳了立刻松手又往后退了一步,道:“大概就在杜家。”
齐裴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应莫不高兴的噘了嘴,口中却为柳白鹭开脱:“裴云哥哥,她们说的你都别放在心上。长期被人欺负,想要反抗报复是人之常情,可是柳姐姐的人那么好,又温婉贤淑,更是京城第一名媛,每年舍出去的经书也不少,断断不会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伯母的病应当是意外才是,我认得好些永康关的名医,我一一请去家中为伯母瞧病,一定可以治好伯母的。”
齐裴云看着应莫,两人认识起码有七八年了,可以说应莫几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她脸上一星半点儿的情绪都瞒不过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应莫脸上虽然是担忧的,可是眼底却隐藏着一丝兴奋,那是一种要达到目的的期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